?“嗯,是从我这借的,就那件花瓣领子的,她穿得胳膊肘那里破了一个洞,才还我。”沈爱立觉得原主真是太好说话了,那件衣服少说也要十来块钱,王元莉穿破以后,只是和她说了一声,还是原主自己缝好的,但是胳膊肘那里实在容易磨损,多洗几次就没要了。 余钟琪都有些不理解,“你对她还挺好的,她还这么欺负人。”说到这里,还是决定告诉爱立:“她找我借钱的时候,见我不借,让我和你少来往,说你是……”余钟琪怕这个词太敏感,会刺激到爱立,犹疑了下。 “反`动派呗!”沈爱立不以为意。 余钟琪虽然早知道她不会有事,可见她这样没心没肺,急得站了起来,“你可真没感受过革命的暴风骤雨,她能和我说,也会和别人说。” 余钟琪想得比沈爱立长远一点,要是王元莉和别人乱说,传到樊铎匀同志的耳朵里,那不彻底没戏了! 在余钟琪的生活经验里,右`派还有摘帽子的可能,你这打成反`动派和敌`特,别说做对象了,怕是朋友都没几个还敢来往的。 沈爱立想到的倒不是樊铎匀,而是黎东生同志那边。 高速梳棉机研发团队,这几年本来就很不容易,好不容易度过大`跃`进时期,又遭遇三年`自然`灾害,研究计划一度停摆,如果不是纺织研究院的院长极力周旋,现在或许还不知道是什么景况。 在选合作的技术员时,肯定是慎之又慎。 顿觉嘴里的莲子糖成了苦味,这封举报信,难道还真是躲不开的厄运? 余钟琪见人不急的时候,急得不得了,现在见爱立意识到严重性,又觉得自己过火了,安慰道:“你别怕,要是有一点风声,我给你澄清。她又没有切实的证据,她敢乱说,我就也写一封举报信给厂里!” 正聊着,有人来敲门,沈爱立打开一看,是酒店的服务员,对方手里拿着一封信递过来,“沈同志您好,有位同志刚刚给您送了封信过来。” 沈爱立接过来一看,是叶骁华,问道:“他人在一楼吗?” “信交给我们就走了。”事实上那位同志骑车骑得汗如雨下,还在大堂休息,说是不想打扰沈同志的午休,让她们说人走了。 沈爱立道了谢,等关了房门,还觉得有点奇怪,不由嘀咕:“真奇怪,来都来了,不见一面就走?” 等打开一看,略过最高指示,就被第一句给逗笑了,“爱立同志,为了证明时间门是海绵,我特地趁着中午跑了一趟,以证明我所言非虚。好吧,这一刻,请你忘记前面的谎话,实际上,我今天有公事经过酒店门口,来不及多停留,故留一封信给你,好让你忆起在此处还有一位朋友!” 最后一句话真是怨念满满了。 吓她一跳,她刚还真以为叶骁华趁着中午休息跑了一趟,申城的航测局离延庆酒店有一段的距离,中午休息时间门紧,等电车可能都来不及,骑着自行车来回怕是也得一个小时。 不过,青年人真是有消耗不完的热情,估计现在他正洋洋得意今天自己的杰作! 刚才还因为王元莉而晦涩的心情,瞬间门都晴朗了起来。 有灰暗的人,也有如此明亮的人,准备为了回报叶骁华的热情,明天在第一百货买好东西后,就坐电车去申城航测局。 樊铎匀压根都不知道,他左防右防,叶骁华同志还能趁着工作日的中午,跑来送信! 和沈爱立、余钟琪在一楼楼梯口分开以后,郭景泰就觉得樊铎匀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,一进房间门,就见他从桌子上拿起会议手册。 樊铎匀一页页扫过去,终于在温湿度管理小组那里看到了王元莉的名字。 一早察觉不对的郭景泰,靠过来看了一眼,“也是汉城国棉一厂的女同志,”试探着问道:“难不成这位和沈同志有过节?” 那幽暗怨怼的眼神,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,樊铎匀现在回忆起来,都觉得脊背发凉,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