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那时候性子很烈,我后来有问过你妈妈,她说此生都不会联系。” 说到这里,沈青黛也有些伤感,那年姐姐刚从护校毕业,家里就给定了婚约的,可那时候正是青年们闹着反抗包办婚姻,主张自由恋爱最激烈的时候,姐姐受到新思潮的影响,留了信就跟着同学跑到汉城去了,后来自己谈恋爱,组织了小家庭,还把人带回来过,爸妈当时也还算满意。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,也不失为一种好结局。 那位姐夫本就是从东北逃难来的,在政府的资助下,在汉城上大学,俊平出生不到两年,姐夫要回东北参加抗日,就再也没了消息。 “你出生以后,你爸爸家里人曾来过信,说你爸爸回家后即娶了亲,可以接纳你妈妈做如夫人。你妈妈把信撕了,没理会。”当时妈妈还担心姐姐抚养两个小娃不容易,私下和爸爸商量稍微帮顾一点。 沈爱立知道,如夫人的意思就是妾室,“那他们家应该不知道我的存在吧?” 沈青黛摇头,“这个我也不清楚,”想了一下又道:“应该是不知道吧,那封信过后,你妈妈怕那边派人来抢你,加之当时工作也忙,怕照顾不好你,就将你送到曾家寄养了几年。” 沈青黛有时候想起姐姐这两段波折的感情,心里都心疼不已,她有时候都会想,如果自己那时候再大点,会不会劝姐姐不要离家?再到38年,如果姐姐没有参加抗日救疗队,也不会遇到爱立的爸爸,后面也不会受那种屈辱。 事实上,依她看,她姐姐在这一段感情中,就是被欺骗、被玩`弄了,但是怕刺激到爱立,她并没有挑明。 想到这里,压下心里的不快,试探着问爱立道:“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谁?” 沈爱立摇头,轻声道:“没有必要。”既然他和妈妈彻底断了来往,也没有参与原主的成长,实际上,对她来说,也只是和茫茫人海中的每一个陌生人一样。 更何况,原主都已经不在这个时空了,这个爸爸就算再冒出来,也没有任何的意义。 听到爱立的回答,沈青黛微微松了口气,她还真知道爱立爸爸在哪里,也知道他的名字,毕竟那时候的博士,回国以后,很难寂寂无名。 但是她想,姐姐该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。 这一段聊完,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,沈青黛又给爱立倒了一杯茶,没有打扰她。 沈爱立望着对面的鸟笼发呆,不知道原书中,原主去世以后,她的爸爸知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儿?按小姨的说法,这位博士现在可能也身居要职,如果他庇护一点,原主还会不会因为一封举报信而走到跳楼的地步?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,在原来的世界中,这个未出生就被父亲放弃的女儿,在她父亲完全不知道的角落里,悄悄地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。 一片静默中,忽然门口传来了韦婶子的声音:“青黛在不在家啊?” 沈青黛忙应着,“哎,来了。”说着,边将茶具收在托盘里,边低声和爱立道:“放到最右边,我的卧室里,高脚柜上面有块格子布,盖一下。” 等爱立进去了,才转身去开门,笑道:“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过来呢,你就来了。”又朝韦婶子的身后看了一眼,见到眉清目秀的陈纪延,笑道:“纪延今天也在家啊,快进来坐,快进来坐。” 后者打招呼道:“打扰沈大姐了。” 等沈爱立从内屋里出来,就发现院子里除了韦婶子,还站了一位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同志,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小姨招呼她道:“爱立,快过来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,这是韦婶子的儿子,陈纪延,华国人民大学的高材生,今年刚毕业,现在在民政部门上班。” 沈爱立走过去,客气地打招呼道:“陈同志好!”沈爱立只当人是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