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故说我们不给他们家安排位置,明明是他们没说清楚多少人,怎么就变成我们家的错了! 医生,我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改掉的,我已经跟他们说了,谁都不许借我钱,我也不要钱,我还可以去找个工作,打扫卫生都行真的,你要相信我,戒得掉这个瘾! 凌游一直认定,对某件事物成瘾的人心里,住着一只异常凶猛难以驯服的兽,贪图一些获得的快感。他有时候也是如此,尤其是杨亚桐每天在他办公室,在他宿舍,在他床上,以佳肴美馔的姿态呈现在面前。他似乎也有一些异常的灼热集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,久久不散,这大概,也是一种瘾。 他把额头放在桌上试图降温,全然没有察觉杨亚桐悄悄坐在了旁边。 冷却了一阵子,凌游抬头,突然看见身边有人,吓了一跳:“我的天你怎么跟胖大海似的不声不响!” “我以为你睡着了。” “上着班呢,哪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。” “师兄我今晚上要回家住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明天要回学校考试,班车太晚了赶不及。” “哦,好。” 回家住也好,凌游想,可以睡一个清心寡欲的觉。 下午的这场雨,十分邪门,前一秒还是阳光普照,后一秒便看到一张白色的幕布从天而降,整个天空灰了下来。 坐在办公室里的凌游翻看着社交媒体上的实时消息,“长江路秒变长江”,“全球气候果然变暖,海岸线已经涨到我家楼下”,“居然还有冲锋艇!!点开看地表最强快递小哥”……城市内涝给网络提供了很多戏谑的素材。但一两个小时过去,渐渐地,调侃的心情被频繁的预警、通报和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驱散,当凌游看到地铁三号线停运的紧急通知,和有人在涵洞避雨被水冲走正在搜救的消息,心里一沉,忙拿出手机给杨亚桐留言:考完了么?雨太大就别回医院了,回家住吧。 微信没有回复,他等了一会儿,尝试打电话,提示关机。 已过傍晚时分,考试早已结束,他的意识里顿时出现很多画面:杨亚桐打车,车在水里抛锚,杨亚桐被困在地铁站出不来,杨亚桐步行,水太深迷了路……天呐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,不是拨不出去就是不在服务区! 他坐立难安,站在窗边,雨还在下,比下午那阵子小一些,却依旧是大雨,夜晚的雨水似乎更加坚硬了一些,像一根一根铁丝条扎进土地,此时窗外任何一些歪歪斜斜的影子都让他期盼,紧接着又让他失望。 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,他给杨亚桐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,要了他家的联系方式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