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夜平静地说,跪在李卓曜的身边,把那把刀又往里使劲捅了一寸。 李卓曜挣扎着,摸索到旁边一块砖块就往陈夜身上砸去,被他躲开,随手捡起地上一个啤酒瓶子,照着他的头就砸过去。 “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你借钱了。” 绿色的玻璃瓶碎片撒了一地,上面浸透了浓稠的血。 这段记忆的最后影像,是长沙解放西路僻静的后街、是自己腹部中刀摇晃倒下,陈夜举起旁边的空啤酒瓶子,照着后脑勺猛砸过来,李卓曜“咚”地一声直接倒地,头重重地磕在花带的边缘,撞得他眼冒金星,腹部的血还在一直往外流。是周楚澜闻讯赶来看见地上满地的鲜血,愤怒到红了双眼,跟陈夜扭打在一起,是自己满头满脸都是血,眼前模糊一片、即将昏死过去的边缘,看见周楚澜跪在陈夜膝盖上,手里拿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,手上的动作非常机械,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李卓曜甚至不记得他捅了多少下,地上的人渐渐没了呼吸…… 作者有话说: qaq 第八十六章 做这种腌臜事/p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的时候,陈夜正在一家麻辣烫店的后厨洗菜。算了下,店里给他开的工资,还比他去夜市上摆摊给人画肖像画多。暑假的时候来长沙旅游的人很多,他也去摆过几天摊,但一晚上来找他画画的游客寥寥无几。 美术家教也投了不少,每次都卡在面试环节。其实他很想好好表现,但不知道为何,自己越是想要得到家教这份工作,在面试的时候越是紧张地说不出话来。 想来想去,还是干点不费脑子的体力活合适。 医院的电话打来的急促,他放下装满水跟白菜叶子的铁盆,摘了围裙就往医院赶。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。但等他赶到医院,看到那架熟悉的3号病床上蒙上的一层白布。陈夜还是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。 巨大的麻木。 死亡时间是两小时前。趁着他爸出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,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挣扎着拔掉了呼吸机。 主治医生站在旁边,轻轻地说:“其实你妈妈已经很努力了。这个病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,她还是捱了快两年。” 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涌上陈夜的心头。 人类对于晚期癌症的无能为力,他们家对于巨额的医药费的无能为力,他对于自己只能拥有这种命运的无能为力。 他没保上研,又不想再考研——从小到大寒窗苦读,陈夜现在对任何能够决定命运的考试充满巨大的心理阴影,甚至到了厌烦透顶的程度。秋招的时候跟班里的同学跑招聘会找工作,居然没有一家公司最后决定要他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