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烧。 到晌午时她才慢慢醒来,全然不知昨晚有人守了她一夜,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她父亲。 殷景宸刚上完早朝回来,一脸疲倦之态,薄唇微白。 “殿下,何时带我见爹爹?”她一心只有这件事,完全没注意到他此时憔悴的模样。 他倒也不恼,将手下端来的粥放在桌上,耐心说道:“你把粥喝了,我便带你去。” 芩子清一听他这么说,没三两下就把整碗粥咽下了大半,由于太过紧急她还是把自己呛到了。 他定定看着她,没说话。 直到她终于把整碗粥喝完,手下送来一套侍卫服,叫她赶紧换上跟他走,还一再嘱咐进了牢狱一切看他眼色行事。 她这小身板,穿上这套侍卫服属实有些矮小,为了不让人发现只能将帽子压得很低。 一进大牢,里面潮湿阴冷,鞭打犯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。 芩子清纵是再害怕,她也不能表现出来,只是她从未来过这样充满血腥又阴气极重之地,只能跟紧着殷景宸。 狱卒一见到太子殿下,只敢低头恭迎,也没注意身后跟着伪装成侍卫的芩子清,殿下身边人多,他们定不可能每个都见过,就算是一两个面生,他们也不敢问。 他们来到关押芩正的地方,狱卒自觉给殷景宸开了锁,随后便自觉退了出去。 “爹爹…是我,子清啊。”芩子清看着面前穿着囚服,披头散发,满身伤痕的芩正,一时泪如雨下。 芩正抬起头,打量了面前的人许久,直到发现来人是他的大女儿后,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 芩子清一把跪在芩正面前,愧疚道:“爹爹,是女儿不孝。” “起来,快起来。”芩正不想让她跪着,拽了好几次她才肯起身。 殷景宸站在外面,替她看着牢外动静。 “爹爹,你告诉我这其中是不是有人陷害您?”时间急迫,芩子清也不再打哑谜。 芩正觉着惭愧,转过身背对着她,心情是无比复杂。 他如何面对芩家,如何面对列祖列宗? “子清,此事是为父之错,与他人无关。是为父一时糊涂,被那奸佞怂恿起了贪欲,害了芩家,也害了你们。” 此话,字字诛心。 她怎么敢信?她怎么能信? “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苦衷,是爹爹不敢说的。”她还在期待有回转的地步,如果有,她便有机会救芩家。 芩正知道他的女儿此刻定是无比失望,但这确是事实,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做的孽,若不是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何止只是流放这么简单。 “是爹爹的错。” 再一次的肯定回答,一股寒意从芩子清心底窜上手脚,霎时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彻底凝固。 “子清呐,现在你妹妹嫁给了江洲司马,免去了流放一罪。而你早在从扬州写书信回来时,我便对外宣称你失踪了,所以往后你必须隐姓埋名,好好跟着殿下过,知道吗?” 听到这话,她又如何不点头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