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凝兮抱膝埋首,遍体生寒。 她知道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这世间有许多姑娘身不由己。 被家里人逼着点头,没有自己的意愿选择。 她不是唯一一个,也不是最可怜的那人。 但是,就连傻子都不会乖乖承受一切。 她当然也不会。 曲凝兮缓缓抬起头,捏紧了柔软的手心。 ******* 门外的裴靖礼很快走了,这次是真的离去,因为映楚得知二皇子来到马场,一刻不停地寻了过来。 她带人一路找到这里,正好撞见了。 当着旁人的面,裴靖礼还爱惜他二皇子的架子,无法当众做出没脸没皮的勾当。 反正来日方长,他一击不中,后面有的是机会。 安永侯府,可是他亲舅舅。 二皇子走了,映楚惊骇交加,没想到他无耻至极,竟然逼迫到这种地步! 同时暗暗自责,敲响了柴房的木门。 “小姐,你没事吧?” 映楚的声音,在曲凝兮听来宛如天籁。 说来讽刺,她身边的丫鬟未必可信,但太子的人,绝不会被收买。 这个被裴应霄派来盯着她的,反而是目前最可靠的。 曲凝兮被接了出去,衣衫整齐,不过汗流浃背,略有些狼狈失态。 那双眼睛,微微泛着红,但是她没有哭。 映楚半抱着搀扶住她,皱眉道:“是奴婢失责,往后定然寸步不离。” 她几乎要发誓了。 曲凝兮摇头,动了动唇瓣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 千防万防,又有何用,罪魁祸首是裴靖礼。 映楚低声道:“我要把此事禀报主子……” 曲凝兮停下步伐,觉得有种不可思议的荒谬感。 她是继后的侄女,却要向不同阵营的人求助么? 越过她的父母长辈,向太子殿下请求伸出援手……可是她凭借什么资格能得到裴应霄的同情? 仅仅是她虚假的浅薄的‘他的爱慕者’这种身份? 他有那么多爱慕者,他管得过来么? 裴应霄哪是什么好管闲事的大善人。 曲凝兮拉住了映楚,道:“这点小事不必惊扰殿下。” “小姐?”映楚满脸担忧。 曲凝兮感受到了她的关怀之意,轻声道:“我会给祖母写信。” 安永侯的老夫人,也是曲皇后的生母,许多年前女儿还是妃子的时候,她就在太后身上费了心思,效果显著。 如今两人岁数已高,交好多年,一块去了白岷山礼佛静修。 曲凝兮是侯府长女,与老太太的关系还算亲厚。 哪怕祖母心中同样偏颇家中男丁,也没有看着孙女被胡乱对待的道理。 况且,老人家回来了,还能镇住皇后一二。 曲凝兮早就明白,自己的婚事是一桩交易置换,原先她颇为抵触,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。 现在看来,是她想错了。 但凡一日悬而未决,她就依然是姑母手中博弈的筹码,存在着诸多变数。 不如让一切尘埃落定,才能从中脱身,守着她的嫁妆过自己的小日子。 曲凝兮要把祖母请回来,替她把持婚事,回府后立即写了书信送出去。 她一刻也不想多等了。 必须有实际行动,才能让受惊的情绪得到安抚,仿佛她的自救,肉眼可见的向前迈进了一步。 做完这些,曲凝兮才去往衔菖堂,跟爹娘提起。 这样擅自决定的行为,让曲辕成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忽视。 “你一声不吭就自行写了家书?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!” 曲辕成拧着眉头骂道:“是个有孝心的,就不该拿着丁点小事去打扰老太太的清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