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孙映兰铁了心要她喝,哪肯轻易罢手,盈盈一笑朝着众人说道:“一盏酒真的醉不了人,何况咱们都是同窗,李娘子倒像是防着我们一样。” 她这话,登时将李幼白摆在众人的对立面,仿佛这杯酒不喝,就是不信任在座所有人。 卢辰瑞刚要说话,见兄长盯着自己,便忙咽下去,不敢吱声。 “我真的不会喝酒。” 李幼白不愿与她推拉,遂抬手喝了茶,便转身坐下,丝毫没有理会她丢下的陷阱,仿佛根本没听到。 孙映兰愣了瞬,显然没想到她敢如此无视自己,但众目睽睽,不好发作,她讪讪收回酒盏,挤出个勉强的笑来,随后回到位子上坐下。 卢辰瑞笑:他可最烦孙映兰这种故意挑拨的人了,明明是她一个人的主意,偏要拉着他们撑腰壮势,着实是煽风点火的好手。 李幼白不懂,为何孙映兰会抓着自己不放,这厢刚回应完,她又开始起头。 “前几日济州姑母家来信,还说起李娘子的家事呢。”她故意停顿,用欣喜的目光望着李幼白,那目光像是一道火苗,让李幼白觉得极不舒服。 卢辰钊搁了箸筷,若有所思地抬眼,孙映兰见状,心跳像是漏了一下,随即又道:“说是李娘子的妹妹跟许家,也就是织造署许家定了亲,明年六月便要完婚的。既然李娘子的妹妹都许了亲事,想来李娘子也定亲了吧,不知定的是哪家郎君,我们可认得?” 李幼白捏紧了箸筷,似乎知道孙映兰是何意图了。 但她没甚可避讳的,故而径直回了孙映兰:“我没定亲。” “哦?”孙映兰表现出一丝吃惊,“为何,你妹妹都定了人家,为何你还没有?” “孙娘子,你这么问可不地道,也不礼貌了,当着我们的面,好歹收敛下,既然想知道,回头私底下跟李娘子说就是,何必在此咄咄逼人。”卢辰瑞心直口快,越发看不过去,也不管兄长会不会斥责,挺身赶在李幼白之前,回孙映兰的话。 孙映兰脸色一僵,但还是带着笑意:“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,没有别的意思,或许是我喝多了,若有冒犯,李娘子不要介意。” 卢辰瑞哼了声,明明方才她说的酒不醉人,眼下又用醉酒来遮掩,这种排挤人的手段,他不是没见过。父亲后宅里养的那些姨娘,惯会耍滑,他们的伎俩可比孙映兰强多了。 卢辰瑞知道兄长们都明白,但都顾及着彼此颜面才不开口,他不同,他混账惯了,即便惹得孙映兰动怒,他也是不怕的。 李幼白很感激,卢辰瑞见她看自己,又不觉脸一红,觉得就算是回头挨骂,也值了。 诸葛澜到底是教过储君的人,言谈举止皆有帝师风范,许多事看破不说破,就那般无声息中将所有人的举动收入眼中。 末了散席前,特地留下卢辰钊。 “你不要低看了那位李娘子。” 卢辰钊不解,抬眼看着那道身影往春锦阁方向离开,怀里还抱着四郎的手炉。 “阅卷时我觉得眼熟,她的行文思路与我旧时好友很像,今夜问了嘴,果真,我那好友给她做过启蒙先生。李家书香门第,连小娘子都如此费心教习,可想底蕴多深。 且我那好友不是随意收学生的,他吹毛求疵的厉害,能叫他甘心教导数年,你说这位小娘子会是简单人物?” 正因如此,诸葛澜与那多年未见的好友写了信,邀他来齐州游湖,人到花甲,心态与年轻时候截然不同,许多来不及做的事,说的话,便也能趁着某种时机去做。 “我知道你是个有志向的,国公府虽有祖训,但你若是一味遵从,不知变通,那公府的路也会越走越窄,总之话我说了,还是要你自己掂量。” 诸葛澜悠哉地背起手来,转身走了。 卢辰钊拧眉,想起国公爷叫他去书房说过的话。 “开霁,明年乡试上榜就行,不要太出风头。” 这是老镇国公留下的祖训,卢家儿郎明哲保身,切记远离朝堂中心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