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一种钳制和约束。 国公爷告诉卢辰钊:“开霁,公府上下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你的兄弟姐妹,日后还要你去照应,我总有老的一日,你也总要担起家族的重任。” 卢辰钊问:“父亲是准备回绝陛下和长公主的美意?” 国公爷:“这是祖宗规矩。” “儿以为时移势迁,曾经适用于公府的规矩,如今并不一定依旧适用。此番中贵人亲来,陛下和长公主的意思已然明确,不是我们想退便能退的了的。 与其处处被迫受掣肘,不如主动进攻,去京里,又不是去死牢,大抵走一遭,知道个中缘由。” 国公爷扶额:“你的几位叔叔不会同意,就算是四郎,你四叔也不会舍得把他送到京中。” “儿知道,所以儿准备应下旨意,亲身前往。” 国公爷不允,他亦坚持,两人谁都说服不了彼此。 卢辰钊坐在雕如意纹圈椅上,双手垫在脑后,长腿交叠探出,听到毡帘被掀起的声音,眸眼依旧闭着,他心里烦躁,也知若去京里恐不太/平,能否全身而退尚不得知。但他不去,他的兄弟便得去,这一次,陛下是动了心思的。 李幼白站在屏风外,隐约看见一道身影,便唤了声:“卢世子。” 卢辰钊没吭声,她等了少顷,从屏风左侧探出身来,见他闭着眼,虽靠在椅背但还是端着笔直的腰身,便知没睡着,只是不想搭理自己。 有扇楹窗开着,冷空气甫一涌入便泛开浓浓的雾色,窗边的纸张簌簌吹响,没被镇纸压住的,打了两个卷,掉在地上。 李幼白弯腰捡起来,抬头,对上那人若有似无的注视。 他脸色疲惫,眼里有血丝,清隽硬朗的下颌线微微扬着,圆领袍解开些,露出一截颈子。 “卢世子,我想出府一趟。” 卢辰钊嗯了声,抬手搭在膝头,问:“去哪?” “去城东书肆买些用具。” 卢辰钊往外看了眼,淡声吩咐:“莲池,帮李娘子准备马车。” 见他神色怏怏,李幼白便打算告辞,谁知刚挪动脚步,他又开口:“上回跟你说的事,你可放在心里了?” “哪件事?” 卢辰钊斜觑了眼,心里不爽快。 李幼白想起来,解释道:“我记着呢,已经让半青把四篇八股文送去书房了,主院书房。” 卢辰钊的脸这才好看些,李幼白怕时辰晚,耽搁了行程,遂很快离开。 莲池站在门口,探着脑袋问:“世子爷,我去帮您把东西取回来?” “不急,暂且搁着吧。”他合上眼皮,唇轻轻上翘,等了少顷,也只几瞬的光景而已,他又睁开眼,余光扫到收拾博古架的莲池,不由皱了皱眉。 “那架子也不用日日清理。”语气不乏斥责。 莲池一愣,心道:这不是您自己要求的吗? 他这么想着,却不敢言语,转头又去搬弄那几株矮脚松和水仙,谁知花盆擦着窗沿发出些许动静,卢辰钊倏地睁开眼来,抱怨道:“太吵!” 莲池觉得不对劲儿,抄着手往门外走,走到屏风处,又忍不住回头,看见世子爷的脸没有半点松弛,反而越来越紧绷,他脑子忽然一闪,小声问道:“世子爷,若不然我先去书房拿了东西?” “随你,若你无事便去吧。” 此话一出,莲池便反应过来,片刻不敢耽搁,一路小跑着去了主院。 荷香还未走,看见莲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多嘴问了句,得知他来拿东西,不由咧嘴笑道,“李娘子的东西还是我放的,没在书房,在暖阁里呢。” 莲池拱手作揖,谢道:“多亏荷香姐姐提醒。” 荷香又道:“不是给夫人的吗? 莲池笑:“不是,是给咱们世子爷的,方才我亲耳听李娘子说的,错不了。” “那便好,省的出岔子,不好交代。” 莲池取了东西折返扶风苑,进门时躺在圈椅上的人已经规整地坐在案前,纸镇下压着一沓临摹完的字帖,他仿若不关心,但莲池却不敢怠慢,将东西放在案上,又退出门去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