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没了。 室内瞬间异常的安静,空气的流动都小心翼翼起来。 他的头在她肩上窝着,腰腿早已放开了她。方丛尴尬得不知所措,这种事对于男人的自尊心而言,怎么安慰都是错。 特别是他们这样心血来潮地上来,共处不过一刻钟的工夫。说是形同陌路,都不为过。 她习惯性的安静,但手机依赖症上头,下意识去床头柜上摸手机,看有没有人打电话找她。 探出去的手被他压住,廖驰以为她要看时间,支起身子,借着身高优势,先一步把她的手机扔在够不到的沙发里。 干涩的说:“你知道,这……不是我的正常水平。” “唔。”方丛别过头看向另一侧,揪着被角往身上拉。 他翻个身仰面躺着,对着天花板,沉默了一会又说。 “也不是年纪的问题,今晚实在被灌得太多了……” “我理解。”她的意思是,本也是临时起意,这个事情……重要也不那么重要。 廖驰爬起来,从手腕褪下手表,喀哒一声也一起扔进沙发:“等我去冲个澡,一会就好。” 语气里隐隐是还不甘心放弃的意思,所以让她等他。 方丛脸热地往下挪,钻进被窝里没动。 他马有失蹄,她则更不是熟手。怎么也没想到,麻木自己、放纵自己干柴烈火之后,会是这样的怪异局面。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,方丛心里跟着浮浮沉沉地出神。 以前,现在……时间带走了一切事物,但脑中的记忆谁也无法清洗抹去。 沉淀之后,她念念不忘的,也许他也还记得些许旧日的感觉。 他的急切、激动、强势,都让她有重温旧梦之感。二十岁的他们,比现在稚嫩、青春,也乐于交付彼此更多的赤子之心。 方丛回想刚刚两人为数不多的几句交谈,好像这些又只是她单方的错觉而已。 餐桌上一个眼神交流也没有,见面就上来定房间……如果不是结束后体验太一般,他除了发泄,说不定一句话也不会留给她。 重叙旧情?不,他对她的态度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。 关键时刻让她恢复清醒的,是客户的电话进来。急急地问她,香港法下协议的仲裁地能不能选在深圳。 她下床穿鞋,收回思绪简洁的回答了几句,对方满意了,不浪费一秒的很快收线。 客户大宗交易正准备签约,找律师的事都是急茬,这会还在通宵达旦的加班。开始过合同了,今晚不知道还要找她几次。 这个客户其实不难缠,也许,她应该过去看看,巩固一下关系,敬业地当面解释。 方丛悄无声息的套上大衣走了,用床头的便签纸留了个条给他:“真有急事。” 荒腔走板的一个夜晚,客户那边真的重要吗?不过是因为,她今晚的勇气,只到这里了。 他出来之后,两人如何自处,她怕会更尴尬。方丛有自知之明,感情上太复杂的局面,她应对不来。 事后她精神了好几天,连处理起工作来,都神采奕奕了几分。 心里忍不住轻快,好像有什么积虑一扫而空了似的。见到旧情人的魔力,还有知道他没有太过荒唐的放松。 因为她知道,常年奋勇杀敌的,肯定不是这个战斗力。 那一晚算什么?就当是为了忘却,所以纪念吧。 腊月二十六,小穗给家里打电话。 回家的机票早就定好了,今年没有工作一身轻,她格外的归心似箭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