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走钢丝?不摔才怪。” 小穗拎着裙摆一跺脚一撅嘴,他的口气又温吞下来:“是不是走一天累了?鞋子不舒服的话,我扶你?” “不要。” 她白了他一眼,又不是扶老奶奶过马路。 “那——要不要背你?” 刚才一滑给他滑怕了,伤筋动骨不是好玩的。这是周望川能妥协的极限了,天色太晚小区院子里没几个人影,他才敢试着一提。 小穗挺胸抬头,往前走的步速更慢:“也不要。真走不动的话,我也不稀罕你背。” 她的音量渐小:“穿裙子不方便,要就要公主抱……” 尾音成功的把周望川说红脸了,不逊于她酒后的容颜,噤声不语的木头一样跟在她身后。 幸好夜色如水般朦胧,彼此的面容看不清晰,只有空中一弯新月在空旷处撒下细碎的银白。 到家的时候,从电梯出来,周望川跟着她一起往右拐。 小穗去开大门,回头看他默默伫立全心护送的模样,心中像有乱乱的丝线缠绕打结成一团,又像被人抓住一端,丝丝缕缕的把线头抽出来些许。 两人对视片刻,他刚要告别让她进去早些休息,小穗先开了口,静默中忍不住说出了一天她一直在纠结的想法。 “有件事不该我来说,但是……” “什么?” “总之你小心一点,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复杂……” 笼统的暗示,小穗不是故弄玄虚,而是真的进退维谷。她的立场在哪里、重不重要她已经想不明白了。 一遇到工作,周望川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很快领会:“廖驰在酝酿下一步,我知道。” “是,我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公布,但是这次可能比以往都大动干戈。” 小穗把身后的大门关上,正色问:“你想过……如果把业务做一些reorg(reorganization),你会到受什么影响吗?” 谜底她不能明说,方案在最后发布之前都有修改的可能性。她心中的职业原则仍在,但尺度上再多说一点点马上要警铃大作了。 周望川抬头望向半空,对着空气思考了足足半分钟。 reorg分很多种,调架构、调人员,调汇报关系、以前也不是没做过。外企领导惯用的手段,有的企业叫末尾淘汰,廖驰的叫法则不然,做事之外,每年可大可小的总喜欢来一次reorg。 风声鹤唳的传遍整个公司,给团队施加一些危机感,同时告诉他们谁是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boss,杀一儆百。 但以前基本在外围微调,核心上廖驰必须尊重他的意见。组织管理和用人是门学问,廖驰不敢动也不知道怎么动。这次呢? “目前不是一个好时机。国内供应链正在复苏,外部变化很迅速。在中小芯片商普遍产能吃紧、备货马上跟不上的大背景下,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。” 云驰的规模比起市场庞大的手机芯片、汽车芯片商,无异于一个新生代的小矮子。国内主流的工艺线就那么几条,大家一起挤工厂的独木桥。 备货上工厂不会给他们多少优先权,再加上今年贸易摩擦频发,境外产能几乎全部掐断。国内的加工厂从三班倒加到了四班倒,全线爆满。毋庸置疑,缺货危机很快就会席卷而来。 小穗说:“你知道廖总的脾气,我没有更多置喙或者挑战他的余地。” “我懂,你不用劝他,你也劝不了他。他蛰伏了好几年,不会为谁轻易改变初衷。” 小穗忙不迭地点头,谁说不是呢,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