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子:“父皇不生气?” “朕气饱了,没法再生气。” 茶肆里的食客都知道他乃“大将军长子”,哪个敢当着他的面议论天家。小太子仗着宣室殿没有他的人,他的老父亲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宣召韩子仁、吴琢等人,他放心大胆地胡扯:“说外甥像舅。陈家表兄跟父皇十几岁的时候一样一样。” 刘彻张嘴就想骂人,对上儿子带着笑意的眼眸:“故意气朕呢?” 小太子摇头:“他们还说孩儿像二舅。” “长得像你二舅?”刘彻不待儿子开口,“要不然你说你姓卫,他们也不会把你当成卫伉。”捏捏他的小脸,“招摇过市竟然知道戴面具。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?” 小太子:“孩儿不懂的可多了。父皇,很多人都没见过二舅。” “总不至于说你性情像他?” 小太子笑着点头。 刘彻呼吸停顿,这群眼盲心瞎的。 “父皇,我走啦啊。”小太子突然来这么一句,刘彻条件反射般抓住的衣领。小太子往后踉跄两下,气得大喊:“父皇!” 刘彻松手:“你母后那里——” 小太子打断他:“我想祖母。” 刘彻抓住他的手臂,朝他屁股上一巴掌:“滚!” 小太子蹦蹦跳跳往外跑,欢快的跟个小青蛙似的。 刘彻气得咬牙:“朕上辈子欠他的!” 谁欠谁不重要。春望提醒:“陛下,殿下说的那些话?” 刘彻扫一眼殿内所有人,宦官宫女慌忙跪下发誓,他们什么也没听见。 刘彻收回视线:“他才八岁,竟然懂得一物降一物。”说出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。 “殿下还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。”春望心想,这不比“一物降一物”重要吗。 刘彻刚才先气儿子胡说八道,后气小孩竟敢威胁他,以至于经春望这样一说,他恍然意识到儿子真长大了。 “据儿说的那些不可能是这几日才听说的。若不是朕提到钱,可能据儿像变了一个人,朕还没意识到他只是长大了,不再是无论朕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的奶娃娃。” 春望:“陛下当真没生殿下的气?” “你能说他说的不是事实?”刘彻倒是想生气,可他总不能气这些日子躲着儿子,没能及时发现小孩已经不再是招猫逗狗的奶娃娃了吧。 刘彻摇头叹气:“以后你提醒朕,隔三差五去太子宫看看,或叫他来宣——”看到出现在殿外的小孩,刘彻板起脸:“不是叫你滚?” 小孩跑进来,刘彻抬手挡住:“不许再往朕怀里扑。你也看看自己多大了。” 小太子比划一下身高:“好矮啊。” 刘彻不为所动:“有事说事。” “孩儿听百姓说——jsg” “又是百姓?”刘彻面色不渝,“朕改日非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的嘴堵上。” 小太子脱口道:“防民之口,甚于防川。” 刘彻手痒,压着怒火:“春望!” 春望拉着小太子的小胳膊:“殿下,奴婢送您回去。” “人家还没说呢。”怀抱不给扑,小太子坐在御案上,面对老父亲。 刘彻看一眼压在儿子屁股底下的奏章别过脸——眼不见心不烦。 “快说快滚!” 小太子伸手掰过老父亲的脸:“父皇,孩儿在这儿呢。” “得亏朕只有你一个儿子。”再来一个他得减寿十年。 听不见,听不见拉。小太子摇摇头:“好多人想给去病表兄说亲。有人说冠军侯府的门槛要被踏平了。还有人说,长安适婚女子都想嫁给表兄。陈家表兄说,冠军侯府不能呆了。等表兄回来我是不是该放假了,可以邀请表兄去博望苑小住吗?” 刘彻顾不上跟儿子赌气:“你说的‘有人’‘还有人’不是指你母后和祖母?” “你姑姑和我姑姑近日时常聊去病表兄。” 刘彻好气又好笑:“什么叫‘你姑姑和我姑姑?’你啊,惯会胡扯。她俩也想给去病说亲?” “陈家表兄说以前不爱提表兄。” 刘彻听懂了:“近日全城百姓都在聊去病的婚事?” 昭平君这几年脑后长反骨,隆虑公主吃亏中计,他得高兴的放炮竹。不太可能为她和馆陶扯谎。小太子点头:“私下里都说过。” 霍去病确实该成亲了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