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啄吻


不是同情冯荷,她就是看不惯冯荷老是洗被子,晾在头顶挡光线。

    “我听懂了。”冯荷瞬间明白前因后果,独自忍受秘密的煎熬。

    她看着王斯雅,耳根泛红:“卫生巾还你,我自己会买。”

    “给你就给你了,哪里那么多废话?不要就丢垃圾桶呗。”王斯雅寸步不让,她不悦拧眉,“你别这副表情,等下缎书以为我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听见自己频繁洗被子的罪魁祸首的名字,冯荷想起那些耳鬓厮磨,脸颊被恼人的欲望烫红,像霎那催发的山茶花,清艳灼然。

    当事人和旁观的几个舍友一时傻眼。

    “你们刚才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林缎书极具辨识度的音色如雪水结冰,大家纷纷冻僵,一动不敢动。

    她手里拿着吹风筒,长发飘柔及腰,眉眼清冷。先望向满脸涨红的冯荷,再盯着惶恐不已的王斯雅。

    林缎书云淡风轻,但王斯雅冷汗涔涔。

    她就是担心林缎书误会她霸凌同学,挑了这个时间点,结果对方回来那么早。

    王斯雅尴尬地和林缎书复述一遍她说的话,冯荷证实这件事的可信度。

    林缎书了然,她面不改色:“冯荷,收下吧。”

    冯荷舔了舔唇,最终还是听她的话,和王斯雅道谢。

    当晚,冯荷附在林缎书耳边说悄悄话,她发现王斯雅不像外表那么凶,其实人挺善良的。

    林缎书忍了忍,没忍住咬她的舌尖,听到冯荷痛的吸气才哼声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
    冯荷靠在她肩头闷笑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林缎书偶尔也很孩子气,好奇心旺盛。

    “没有呀。”冯荷主动亲她的唇,手指用力勾动,被她挑起兴致的林缎书蹭到大半夜,又让冯荷洗了一次床单。

    那个周六的下午,林缎书叫冯荷拆掉床单和枕头套,和被子一起放进她的书包,她拿回家洗。

    “今晚你睡我的床,明天我还你。”林缎书无视冯荷诧异且羞赧的眼神,指了指自己的那张床。

    “谢谢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冯荷眼眸黑得发亮,她认真地向林缎书承诺:“我不会弄脏你的床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林缎书弯唇的弧度自然又娴熟,本能的客套话涌到嘴边。

    但转瞬,她蹙起眉心,平白地对冯荷谨小慎微的态度感觉不适。

    她加重语气:“记得盖被子,如果床垫睡得不舒服,被子可以抱到你自己床上,是干净的。”

    上周末才洗了一遍,她自己都没睡过几次。

    冯荷抿着薄软的好亲又很甜的嘴唇,笑容很乖地对她点头:“嗯呢。”

    林缎书突然什么脾气都散了,她呼一口气,和冯荷说:“明天见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见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,林缎书把请专业人士清洁烘干的床上用品还给冯荷。

    冯荷开始习惯每周睡一晚林缎书的床。

    她打开林缎书的被子,躺下来盖在身上。

    被面装饰是一幅印象派油画,床单也是同款风格。

    味道是冯荷熟悉的洗涤剂和沐浴露,不浓,很淡,却持久留香。

    脑袋沾到林缎书枕头的那一刻,疲惫如潮水般淹没冯荷。

    她合起沉重的眼皮,放缓呼吸,被林缎书残存的气息拥抱。

    干净的床上用品安静地躺在行李箱里,主人没有拿出来收拾的打算。

    咔嚓。

    锯齿钥匙严丝合缝地转动锁芯,关闭的宿舍门被外面的人推开。

    一双漆黑的长筒靴子踩在入门的地毯,来人耐心地蹭了蹭鞋底,鞋面的雨水滑落。

    她反手关好门,在安装灯管开关的墙壁旁边停下,余光一瞥,突然看见有趣的东西,白皙的指尖从开关上收回。

    鞋尖转向,她拿着一个牛皮袋子,走近自己的床位。

    林缎书饶有兴味地打量被她请来做客时紧张不安,却趁她不在偷偷闯进来霸占她睡窝的小鹿。

    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,露出侧颜和脖子,线条优美。

    冯荷面对墙壁,弯曲膝盖,雪白双臂露在外边,抱住一大半枕头,双腿紧紧夹着下方的被子,放在鼻尖旁边的五指虚握成拳。

    睡姿可爱又可怜。

    林缎书观察许久,她弯下腰,俯身在冯荷脸颊轻轻地落下一个啄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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