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(…宝贝快快睡觉吧,长大了就学骑马) “?…” (能开弓了就去打猎…) “?……” (果真是一个强悍的猎手啊……) 雷耀扬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在归家路上,他用心听她反复哼唱这首歌,好像是游牧民族特有曲风,他实在很好奇,她到底还有多少没被他发现的秘密。 这样彼此都放松的时刻让他觉得出奇美好,他将已经醉到走路都分不清方向的女人又往上背紧了些,真希望这段路再长一些。 “这是哪里的歌?我还是第一次听。” “歌词唱的什么?” 男人嘴角上扬轻声问询,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正经回答自己,但话音刚落,就感觉齐诗允搂在他脖颈处的双臂加大了围紧力度。 “这世上…居然也有雷生没听过的歌?” 齐诗允突然笑出声像是嘲讽,她侧着脸贴在雷耀扬后颈,鼻息若有似无吹在他耳边,麻痒感透过皮肤传达到神经,男人顿了一秒调整呼吸,又继续迈开长腿顺着最后一个弯道往上走。 “是满语的摇篮曲…” “我小时候…只要睡不着…” “爸爸就会唱给我听,哄我睡觉…” 雷耀扬忽然记起之前她醉酒发烧那次,嘴里稀里糊涂说着国语,当他后来半开玩笑亦假亦真提起她说过的话时,这小女人脸色变得极为怪异… 她嘴里念叨的「爸爸」,她说已经早逝的「爸爸」,到底是何方神圣? “诗允,能不能同我讲讲你爸爸?” 犹豫了几秒,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,但过了快一分钟,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都没有回应。 “不想说也没关…” “雷生…” 话尚未讲完,齐诗允打断他话头,就像是恶作剧一样夹紧了在他腰际的双腿继续开口: “我猜你小时候…睡不着,听的摇篮曲…” “…大概都是……舒伯特或者勃拉姆斯吧?啊…不对,肯定是莫扎特…” 这下,轮到雷耀扬沉默。 在他记忆中,自他记事起,从没有人为他做过这样的事。 他只记得宋曼宁从未抱过他,雷义除了在物质上不亏待他,说得最多也只是叫他认真念书和好好练习钢琴。 一家三口感情淡薄,就像是在被迫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。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,说得无奈至极: “…你没猜对。” “我没你这么幸福,没有人给我唱过,我也没有听过。” 雷耀扬语调里是罕有的落寞,齐诗允大脑迟钝后知后觉,才突然想起他双亲早逝,自己好像无意中戳到了他的伤心处。 “雷耀扬…” “…你真的好可怜喔。” 说这话时,齐诗允不由自主抚摸了几下他浓密黑发,手法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大型犬,雷耀扬却被她的举动逗笑,又将她背稳贴紧自己。 眼见就快到灯火明亮的家宅大门,他将柔软无骨的女人从肩背上慢慢放低到地面。 雷耀扬温柔伸手,拨开她鬓边凌乱的发丝,凝视她如水般澄澈透亮双眸,说得动容: “刚才我已经听你给我唱过了。” “所以只要有你在,我就不可怜。” 听他说完,齐诗允愣了片刻,望着他如神像般悲悯的面容,差点又陷入他的迷魂阵。 女人撇了撇嘴角,突然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,她就着他扶住自己身体的力度,双手不断用力捶打他坚韧胸膛,发泄委屈般的朝他大喊: “雷耀扬!” “你是不可怜!” “可遇上你之后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?!” 雷耀扬自然知道她说的「倒霉」是什么,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甘当人肉沙包,承受她各种对自己不痛不痒的「暴力对待」,齐诗允断断续续抽泣,捶打对方的力度也在渐渐变弱。 胸腔里的憋闷持续啃噬她神经,齐诗允用双手指节揪紧他灰色衬衫,纵横褶皱纹路就像是她不能被抚平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