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又羞愧难当,不经意间松开被儿媳扶住的手,几乎是有些失礼地盯住齐晟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。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,齐诗允略显尴尬,但出于礼貌,也只能以笑容回应对方,场面也慢慢有些微妙改变。 最终,还是雷昱明率先开口缓解气氛,向她们介绍起来: “这位是之前同九巴有过合作的齐诗允小姐,代表公司前来祭拜爸爸。” 待他说完,妻子便明了这是丈夫被绑那夜「共进晚餐」的女人,脸色顿时更加不悦。而雷宋曼宁嘴角难得浮起一抹温和笑意,主动向齐诗允伸出手: “齐小姐,你好。” “雷太好,请节哀,你多多保重身体……” 女人有些地受宠若惊回握对方,也只能连忙应承。 因为她实在没想到,一向以冷脸着称的雷太竟然如此平易近人。 而此刻,雷宋曼宁像是忽略了在场所有宾客,眼里只装得下挚爱的亲生女。 雷太仿佛对这女人一见如故,不明所以的儿媳站在一旁只觉奇怪,而雷昱明似乎是猜到那夜雷耀扬与她相见时,一定是提到了齐诗允。 只是这区别对待得太明显…也令他一头雾水。 离开殡仪馆后,齐诗允走至对街,上了雷耀扬的车。 听到动静,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,看一袭得体黑裙的女人正准备系安全带。 “有没有见到雷昱明?” 他似呷醋般启唇询问,好奇里,有种不易察觉的担忧。 齐诗允却没注意到男人微变的表情,只点点头一本正经回答: “见到,可能是操持葬礼太费神,也可能是被绑票受了折磨…他看起来好累。” “我刚刚还见到雷宋曼宁,她看起来也不大好。” “不过她好奇怪,雷太她居然会主动问候我……” 闻言,雷耀扬心中略感讶异,随即转头看向对方。 因为工作上多种关系盘根错节,今日让她前去祭奠杀父仇人实属无奈。同时也觉得雷宋曼宁的示好有些目的不纯,但也不好将心底想法宣之于口: “如果觉得奇怪以后就少接触,谁知这些「蓝血」有什么鬼主意。” “这下你见到雷昱明平安无事,可以放心了?” “嗯,但是……” “去年见雷主席时还觉得他身体好硬朗,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就过身。” 女人垂眸叹惜,可她并不知身旁的雷耀扬怀有与她截然不同的复杂情绪。也并不知,她方才前去凭吊的雷主席,竟是谋杀她父亲的幕后主使。 两人在车内沉默,看来往宾客各种假意寒暄。 须臾,雷耀扬轻轻拉过她手紧扣,试图将话题变得轻松点: “小朋友,下月你生日,想要什么礼物?” 男人眸光和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愧疚,齐诗允莞尔,像是在认真思考: “……礼物…” 她凑近,把右手悄悄伸进对方西装领口下,在他质感极好的衬衫上来回撩拨: “…雷生” “你干脆把自己绑条蝴蝶结送我好了,最好是全裸那种————” 听过,雷耀扬笑笑不语,慢慢放开她手又撑握住方向盘。 驾驶座车窗缓缓上启的间隙,他转头便看见雷宋曼宁被簇拥在与她道别的人群中。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,母子二人对视一眼,又即刻将目光错开。 分秒间,前置引擎在瞬间发出急不可耐的咆哮。 一阵极强的推背感扑面而来,齐诗允贴紧座椅有些不知所云,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言语挑逗?但想要反口,却发现为时已晚。 不出半分钟,黑色法拉利并入车流,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。 须臾,路边另一架豪车也缓缓驶离。 从齐诗允坐上车直到离开,都被雷宋曼宁看在眼里。雷耀扬的冰冷态度也令她感到情绪复杂,她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,但只要一回想起那对与齐晟极为神似的双眼……只觉懊悔汲满胸腔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老域:域多利收押所 肥彭:坊间对香港最后一任港督彭定康的戏称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