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回房看看谢似淮醒了没有。 一踏房间,她就看到了他。 谢似淮披头散发地坐在床榻之上,似在想着事,瞳孔有些涣散,如尚未聚焦,虚虚落在半空,在看到楚含棠之后,瞳孔才缓慢聚焦。 垂至腰间的墨色长发丝衬得他身形瘦削,松形鹤骨。 楚含棠正准备关门的手一停。 只见谢似淮露出了笑容,仿佛刚刚只是单纯地在发呆而已。 他站起来,朝她走过去,一闻便闻到了楚含棠身上沾染到的红糖姜水味道,“你这是去了厨房?” 楚含棠也笑了,“对啊,你有没有感觉不那么疼了?” 谢似淮淡然“嗯”了一声,也不在此事上多说。 房间里有干净的水,他去洗漱了,楚含棠将房间的窗户都打开,让阳光照进来,把沉闷与阴暗散去。 楚含棠今日不想外出,问谢似淮待在房间想做什么? 这间房间有几本她带过来的话本,还有一张方正的书桌,笔墨纸砚是前日新添上去的,无聊时可以练练字,作作画什么的。 谢似淮选了练字。 楚含棠给他研好墨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,看自己的话本了。 书桌上,洒了金粉的纸张铺开。 谢似淮执笔,在第一张纸上写下了楚含棠的名字,一笔一划,字形秀美,颇有颜筋柳骨。 然后才是自己的名字,谢似淮。 楚含棠、谢似淮。 这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。 书桌靠近窗外,晨光洒进来,表面有一层淡淡金粉的纸张折射出细微光芒,谢似淮不知为何垂了垂眼。 另一张纸上,写下了四个字。 楚含棠很快就看完一本话本了,从椅子里站起来,想过去看看谢似淮在写什么字。 而他眉眼不动,仿佛不知道她靠近,自然地将写了四个字的纸张揉成纸团,扔进了竹筐里。 练字过程中有弃纸很正常。 因此楚含棠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将脑袋靠在谢似淮手臂上,看写满了她和他名字的纸,一时无言。 “你写了这么多遍?” 谢似淮将手中笔搁到笔架上。 他微笑着道:“练字罢了,写哪几个字不是练,又何须在意。” 此话有理,楚含棠也提起笔,写了一遍他们的名字。 字是没那么好看的,但谢似淮貌似很是喜欢,将楚含棠写下了名字的纸折起来,放进袖中。 他问:“你将它送给我可好?” 楚含棠知道谢似淮如今还是有一些介怀她曾在许愿带上,写下她与池尧瑶名字的这件事,听他要这张写了她和他名字的纸也同意了。 看窗外,不知不觉时辰不早了。 楚含棠拉着谢似淮的手要出房间,觉得是时候去找吃的了。 在踏出房间前,谢似淮似无意地回头一看,目光落在那装了纸团的竹筐,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。 六日后。 今日是开始秋狩的日子,接下来几日,楚含棠也要和其他人一样在皇家围场住下。 皇家围场内多了数不清的帐篷。 还有不少士兵把守着。 此刻,她坐在安排好的位置,百般无聊地听那些大臣或大臣夫人、皇亲国戚聊天。 他们这些人的聊天内容对楚含棠来说很是枯燥乏味。 她没心思听,回头看谢似淮。 谢似淮是以侍女的身份前来皇家围场,陪伴在楚含棠身侧。 来前一日,池尧瑶他们才知道皇帝是允许大臣和皇亲国戚带人进皇家围场伺候,但规定只能带女的。 而且每人只能带一位。 楚含棠带的是谢似淮,池尧瑶带的是第一次男扮女装的白渊。 白渊是个大直男,为了池尧瑶的安危也甘愿男扮女装。 他不像谢似淮是清瘦身形的,穿上女装后显得有些健壮,白渊来前还特地易了容,因为皇帝对他颇有微词,说不定会就此生事。 但白渊还是十分窘迫。 若不是易容了,恐怕能看到他的脸因别扭,红成苹果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