载川的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,在脑海中进行一场推演,“晚上十一点,何方从案发现场离开后,把沾了血的衣服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,然后从护栏间隙里钻进盛才小区,他一路上躲避开小区内部所有的监控摄像头,没有直接离开,反而进入了某一栋居民楼中。” “除非有住户在门外安装了摄像头,否则楼道内部是没有监控的。” “何方或许在某个人家住了一晚,第二天早上,或者在他自首前的任意某个时间点,那个人开车带着他离开了小区——这样一来,何方从始至终都不会出现在监控摄像头下。” 这个假设是完全合理且没有任何破绽的。 只要何方对盛光小区的监控排布足够了解,他完全可以避开所有电子眼,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居民楼! “但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们就很难继续往下调查了。完全不能判断何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” 信宿托着下巴道,“难道要把那两天所有进出小区的车辆都排查一遍吗?起码也有几百辆车,感觉明显不太现实,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明确的排查方向。” 他们无法得知何方背后那个人的特征,甚至连幕后黑手的存在,也只是警方基于案件事实,得到的一个合理推断。 何方在监控摄像头下挥刀杀人,而后到警局自首,除此之外,没有留下一丝证据。 信宿想通其中的关窍,不由笑了一声:“好完美的犯罪手段,简直是天衣无缝,借了未成年人这把刀,不需要任何成本,就能带走一条人命。甚至何方的年纪如果再小一点,他回到社会以后,可以如法炮制地继续杀人。” 林载川瞥了他一眼:“如果你不是在市局说这句话就更好了。” 信宿被上级批评了,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。 警方侦查了两天没有任何进展,他还在这里夸赞敌人的犯罪手法高明。 ……确实是不合时宜了。 信宿自知理亏,看向窗外若无其事转移话题:“受害人那边呢?有什么线索吗?” “根据贺争他们的走访调查,吴昌广这个人性格憨厚老实,在公司里人缘极好,家庭邻里关系也非常和睦,他的妻子说,吴昌广基本不会跟任何人发生冲突。” 信宿一针见血评价道:“是个唯唯诺诺的老男人。” 受害人确实是这种性格,人缘好的原因是不管谁在公司里打压欺负他都不会跟人起冲突,遇到事能忍则忍。 退一步海阔天空,吴昌广的胸怀就是那一片广袤的碧海蓝天。 说好听点,是不喜欢跟人计较,说难听点,就是一个典型的窝囊废。 这样一个从来不跟人结怨的老实男人,竟然横死在下班回家的路上,被人一刀毙命,简直匪夷所思。 “十二点了,先去吃午饭吧。”信宿起身道,“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!” “………”林载川看着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垃圾食品包装袋。 信宿在他办公室里看监控,一上午嘴就没闲着,各种口味的薯片咔嚓咔嚓地往嘴里塞,还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林载川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。 竟然还没吃饱。 信宿没察觉到他的沉默,下班前半小时就想好了中午要去吃什么大餐,步履轻快地走出了办公室。 信宿开车去了一家新开的888位的顶级海鲜自助,直到快到上班时间,才恋恋不舍从里面走了出来。 回到刑侦队的时候,信宿发现他的办公桌上放了一个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