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。 那条河在村庄的外围,从村子里要翻一座小山才能到,离村民们居住的地方有些远。 各行动小组的警察从各自位置翻过山头。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,尤其是夜晚,林载川一只手打着手电,另一只手拉着信宿的手,“小心脚下。” 信宿踩着林载川留下的脚印,一步一步地跟着他往前走,神情若有所思。 “载川,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。” 林载川停下来,转身看他,“什么事?” 信宿翻了眼手机日历:“赵洪才死在大年初二,我没记错的话,那天刚好是阳历的5号。” 他往回翻了翻日历,去年大年初二,的确是阳历的2月5号。 桃源村的村民逢“5”就集体出行,以他们对河神的疯狂膜拜,恐怕不会因为逢年过节就停止。 信宿:“根据分局留下来的尸检报告,赵洪才的具体死亡时间是在夜晚的11点到1点这个区间——” 林载川几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。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,村民还没有开始返回,如果大年初二那天也是相同的情况,说不定他们回来的途中刚好会撞到案发现场,或者看到山里吊着的赵洪才。 “他们有可能默认了赵洪才是死于冒犯河神、受到神谴的这种说法。” “甚至说不定有人参与了这场披着皮的蓄意谋杀。” 林载川的瞳孔微微收紧,意识到了某个悚然的真相,“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刚好恰逢过年,在外打工的人都回来走亲访友,村里有很多外人来往,说不定……” 说不定赵洪才的尸体会一直曝光在山林中,直到风干,都不会有人报警。 因为他是“罪有应得”的,被公认为有罪。 即便村民并没有参与这场谋杀,他们只是冷眼旁观,他们只是冷漠又愚昧的信徒。 这样一来,两个人第一次到桃源村的时候,提及赵洪才时,村民那极为厌恶的、避之不谈的反应就都可以解释了。 信宿轻笑了一声,话音愉悦道:“每当我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的时候,事实都会告诉我,我的想法是对的,这可真是……” 林载川打断施法:“那你可以来尝试揣测我。” 信宿:“…………” 他还没来得及发表那些叛逆的“人性本恶”论,就被林载川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,安静闭嘴当花瓶了。 林载川是信宿唯一不能用恶意来揣测的存在。 ……这已经是他世界里最美好的东西了。 下山的一路,信宿老老实实被林载川牵着走,在静谧的夜里听到了细微的泠泠流水的声音。 走到平地上,信宿在沉默十分钟后终于说了第二句话,“我有点好奇,年前温度在零下的那几天,河水结冰的时候,这些人是怎么打水的,挖冰块吗?” 林载川道:“这种流动的活水很难结冰,就算有应该也只是表面上很薄的一层——你觉得冷吗?” 信宿摇摇头:“不冷,我穿了保暖秋裤。” 信宿从来不肯让自己的肉体吃一点苦,绝对是个养生达人,知道今天晚上要出门,里面连着保暖秋衣套了四件,不过他又高又瘦,穿着多也看不出来。 二人一路聊天,沿着河边的小路,走了没多久,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人群。 走近了就可以听到一些喃喃低语,像是在对着“神明”祈祷什么,有人跪坐在坚硬的泥土地上,双手合十,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