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身躺在床上看他又从外面拿进来三个大沃柑、半盒新鲜的草莓,忍不住单手支着脑袋笑起来,“你要不要直接挂一张饼在我的脖子上。” “……记得自己转着吃。”林载川轻声道,“如果感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,中午下班我回来做午饭。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,没事不要下地了。” 信宿表情乖乖的:“知道了。” 林载川垂眼看他:“我走了。” 信宿从床上爬起来,两只手搭在他的脖颈上,抬起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,“我在家里等你回来。” 林载川离开家去市局上班,没过十分钟,答应林载川“躺在床上不要下来”的信宿也偷偷出了门。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最后的羽绒服,裹在身上开车离开了小区。 秦齐看到他进来,神情一敛,直接关上了酒吧的大门,“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。” 信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暖手宝抱着,“载川去市局了,我偷偷出来的。” 有朝一日阎王出门竟然用“偷偷”两个字,秦齐从鼻腔里含糊了一句:“你还真是……严。” 信宿没听清,微一皱眉:“什么?” “没什么——那天的事老陈都跟我说了,还好是有惊无险,都没出什么大事,”秦齐感叹道,“你在霜降到底是多惨无人道,他宁愿在背后给你一枪,都不想在你手底下讨一条活路啊。” 信宿冷笑了一声:“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活路,所以殊死一搏,还没有蠢到那个程度。” 秦齐叹气,调了杯蓝莓气泡酒给他。 信宿道:“嗓子疼,不喝了——霜降那边什么情况?” 那天晚上有三个人“反水”,为了保命投靠到了阎王门下,把这些年在外面靠着鸡鸣狗盗才创下的“丰功伟绩”,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。 “你猜的没错——只凭他们几个做不到瞒天过海,几年时间都没有任何人发现,这件事确实是沙蝎的人在背后搞鬼,你也知道,宣重眼红这杯羹很久了。”秦齐道。 在周风物没有创立霜降这个组织的时候,浮岫市的毒品交易网其实是握在沙蝎手里的,但后来周风物带着新型毒品“蓝烟”异军突起,短时间内如烈火燎原,商业版图野草般疯狂扩散,几乎是硬生生把这块利益巨大的“肥肉”从沙蝎的嘴里抢了过来,最后甚至做到能够跟宣重分庭抗礼。 在周风物还活着的时候,宣重就想在霜降身上割一刀肉下来,但一直没有成功。 直到周风物病危逐渐失势,终于被宣重找到了机会。 ……有沙蝎在背后搞鬼,在市场查不到那些人的踪迹也就不奇怪了。 有钱能使鬼推磨,尤其是在霜降这种没什么好东西的组织里,只要有足够的利益,就随时都能“背叛”。 “不过宣重这两年也不行了,一直没什么动静,甚至都不出来抛头露面——他这是打算退休颐养天年了?”秦齐道。 信宿神情冰冷道:“去年下半年,不到六个月的时间,市局连挑了沙蝎两三个窝点,上个月戴海昌被市局刑拘,宣重都没有反应。” 按照以前沙蝎的行事作风,被警察逼到这种程度,早就开始大规模反击了。 可宣重直到现在都没有要跟林载川“算账”的意思,甚至连脸都没有露上一面。 秦齐“哈”了一声:“人老了,就格外惜命,尤其是他们这些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,周风物临死的时候,也是这么畏手畏脚。不过宣重要是一直这么藏着,想把他从水里钓出来,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