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林载川终于肯面对他,信宿双手抱住他,紧紧靠在他的怀里。 他有些可怜地说:“你不理我,我会死掉的。” 信宿这句话并不是示弱或者说是威胁,是一句事实,他像失去了唯一的宜居土壤,生命力在迅速流逝的、枯萎的花朵。 林载川终于抬起手,手心拢在他的后颈处,另一只手把他抱在怀里。 他的声音极为沙哑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。” 这句话林载川对他说了很多很多遍。 对于林载川来说,他对信宿已经没有底线,无论他要做什么事都可以,只是…… 只是不要在他力所不能及的地方、不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。 不要让我无法保护你、不要让我不能确定你的安危。 信宿被他抱着,很快感觉到肩头传来一股微凉的湿意,甚至打湿了他的长发,湿润逶迤地缠绕在肩颈的皮肤上。 那像滚烫的岩浆惊落在他的心上,信宿有一瞬间甚至是大脑空白的,一句安慰的话都无法说出口,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他,一次又一次重复,不会离开。 呜—— 海上轮船发出一声浑厚的鸣笛声,岸边的鸥鸟骤然惊起,扑簌簌振翅远去。 轮船已经在码头附近停靠,周风物的人听到鸣笛声从集装箱里走出来,走到了甲板上,直奔轮船侧翼而去。 眼睁睁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犯罪分子堂而皇之地登上船,一个脾气有点急的警察忍不住道:“林队,我们就看着他们这么离开吗?” 林载川看了眼一直安静的手机。 时间过去三十分钟,市局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,以周风物的性格,一定是确保正面战场安全了,才会把血清送到警察的手里。 他轻声说:“再等等。” 一个通讯兵道:“到了海上,受到各种卫星因素的干扰,通讯器未必能有信号,咱们的人有可能联系不到我们。” 旁边的武警道:“我水性好,大不了我一直下水跟着他们!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去哪!我还不信了,在咱们的国土上,还能让这帮人撒野!” 林载川从平板电脑上调出附近的海域图,语气冷静道:“从这里的码头出发,路线向外延展,周风物他们只可能有三个登陆地点,先去联系各个登陆地的码头和港口安保部门,从现在开始,所有区域的船只与人员都要严格排查,一个都不要放过,不能让周风物再次登陆。” “是!” 二十分钟后,游轮已经彻彻底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当中,周风物离开浮岫海域—— 林载川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! 贺争的声音透过来:“林队!我们门卫室收到了一个快递!我们打开看过了里面是一支冷藏针剂,不确定是什么成分,要现在给张先生注射吗?!” 周风物说那是血清,可他们甚至无法确定里面的成分到底是什么,说不定还是什么害人的东西,但是拿去化验已经完全来不及了—— 已经五十五分钟、马上就要到了一小时了! 再拖延下去一分钟对张同济来说都是生命危险! 到底要不要注射这个来历不明的针剂? 林载川转过头,目光看向信宿。 这是他的父亲,信宿在这件事上有绝对的决定权。 信宿接过电话,语气平静道:“注射吧。” 已经没有比蛇毒发作更坏的结果了,而且以信宿对周风物的了解,他不会用“撒谎”这种低级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 贺争道:“好!” 信宿微微闭上了眼睛。 半分钟后,裴迹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我们已经为张同济先生注射了血清,一旦他的情况好转,我会第一时间跟你同步,别担心,阎王,我会照顾好你父亲的。” 信宿轻轻应了一声。 一听市局收到了血清,其他警察迫不及待道:“林队,现在是不是可以行动了?!” 一个武警道:“咱们海军的人已经支援过来了,战船马上就到!到时候直接在海上追击他们,那速度就是火箭追自行车,让这群孙子不投降就跳海!” 大海本身就是一个广袤的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