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,夏竹想的是——她真挺坏的。 周娆走到一半中途折返,她站在几米远,眼含鄙夷地睼着夏竹,冷声反问:“夏小姐,您能保证您这辈子一定顺风顺水,要什么有什么吗?” “您的厚礼我收下了,我也祝您永失所爱。” 摆在桌面的手机不停震动着,夏竹维持着原来的姿势,不慌不忙挂断电话,并将手机翻了个面,颇有不搭理的姿态。 对面的沈妍不小心瞥到来电人的名字,担忧地望了望面不改色的夏竹,轻声提醒:“竹儿姐,你这次……真的做得确实有点过了。” “许默哥要是反应过来,你肯定要遭殃的。” 夏竹搁下咖啡,手指摩挲着光滑、细腻的桌缘,面上说不出的平静:“我知道,我这不是等着他来找我算账吗。” 出乎意料的是,夏竹等了一个冬天都没见许默来找她麻烦。 他好像很快接受了分手的事实,人前人后再也不提“周娆”这个人。 久到周围人都忘记了这个名字,久到朋友圈换了一茬又一茬新人,久到夏竹都以为他真的开始崭新的生活了,许默却在某一天一反常态跟母亲文琴说他要去美国。 那段时间许家内部混乱,正是要人之际,许默却不管不顾地定下飞往纽约的机票。 看得出,他并不想与许家所有人共存亡,且对现在所处的环境深恶痛疾。 夏竹从文琴那得知许默即将要飞美国的消息,拜托熟人打听到他的航班,不管不顾开车追到机场。 那天天气极好,晴空万里无云,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,而夏竹却心冷到哆嗦。 她从来没有发现,北京机场这么大,大到她跑遍了大半个机场都没找到人。 一直到广播站响起飞往纽约的航班开始登机的消息,夏竹才在人群里找到许默的身影。 他提着行李箱,穿着灰色大衣,虽然淹没在人群,却因身高高出周围人半个人头,格外显眼。 夏竹看见人,顾不上丢不丢脸,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喊一声许默。 机场人来人往,听到夏竹撕心裂肺的喊声,全都转过脑袋望向她,大家都在揣测,是不是即将上演一出儿女情长的好戏。 唯独故事中心的许默不肯回头看她一眼。 夏竹心脏仿佛缺失一块,疼得她不能呼吸,她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男人,终于忍不住蹲下身痛哭出声。 原来不是没有行动,原来不是忘记了,原来不是放下了,而是在私底下偷偷准备回击。 夏竹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,中途有看不过去的游客好心给她递纸,她那时只顾着难受,压根儿不曾注意周围人的目光。 也不知道有人曾当场目睹她的狼狈,后来跟人提到13年的机场,那人总是叹气,然后不痛不痒评价一句:「我从没看她哭得这么惨烈过,跟死了妈似的。」 — 不知道该用幸运形容还是该用残忍形容夏竹的心境,那天由于天气原因,航班生生延迟了两小时。 许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见了她最后一面。 他俩面对面坐在vip候机厅,许默将登机箱搁在圆桌旁,脱下大衣搁在登机箱拉杆,露出里面的白衬衫。 他那天温柔得有些残忍,看夏竹哭得眼睛又红又肿,他跟地勤人员要了杯温热水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