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送你?” “不用,我有车,甭麻烦您。” 许默见她把话说死,也没再提什么要求。 沉思片刻,许默换了句说法:“我送你到楼下总行?” 话都说到这份儿了,夏竹也没理由再拒绝。 许默换回皮鞋,拿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跟夏竹一块儿下楼,夏竹见他这样,没话找话:“你晚上不住这儿?” 许默边走边穿外套,动作说不出的从容,扣完最后一颗纽扣,许默慢条斯理解释:“回趟大院。我妈有事儿跟我说。” 夏竹轻抬眼皮,忍不住腹诽,文姨能有什么事儿找他? 不是说文姨最近忙着排一出话剧,天天睡在剧院? 老实说,夏竹对文琴的观感并不好。 她总觉得文琴像古代戏文里的大家长,不知变通不说,还过度压榨子女,只想望子成龙,从不肯考虑子女是否乐意接受。 夏竹之前仗着年纪小,天不怕地不怕地指责过文琴,说她对许默太苛刻了。 文琴当时笑得格外温柔,说出的话却格外残酷:“许默跟你们不一样,他必须得优秀,否则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北京城里活不下去。” 夏竹很难理解,北京城怎么就成吃人不吐骨头了。 后来夏竹才明白,许默要走的路,远比她曲折得多。 换句话说是——供他选择的机会并不多。他拥有的,绝大多数都需要他自己争取。 第7章 “我顺路载你过去?”夏竹晃晃手里的车钥匙,笑眯眯问。 她站在下一步台阶,笑起来似冬日白山茶,洁净且骄傲。 许默视线不明不白落在夏竹鼻尖上的那颗红痣,看她言语真诚,没有一丝掺假,本来准备拒绝的他忽然有了别的想法。 他无名笑了笑,配合回她:“正好,我车丢在大院,刚去医院忘了开。” 哪儿是忘了,分明是送老太太去医院的时候来不及,直接被护士当成家属一同塞进了车里。 两人又坐上同一辆车往大院赶,大院在公主坟那边,只要不堵车,夏竹开过去要不了多久。 开出一段路,夏竹才发现马路边光秃秃的国槐树不知不觉染了绿。 春去秋冬不知道多少回,走过那么多的城市,路过那么多的春天,夏竹依旧偏爱北京的春,那是别的城市无法给与的满足。 就像爱情这东西,除了他,谁来都是将就。 得不到的,永远是最好的,永远是心头肉,永远是无法割舍的遗憾。 吃一顿饭、睡一觉后,两人之间少了些许生疏。 等红绿灯的间隙,夏竹见微信群里不停弹出消息,点开一看发现全是周肆发的,他人在澳洲度蜜月,结了婚也不肯消停,拉着妻子沈妍到处玩儿。 夏竹刷完周肆发的亲密合照,放下手机,看着只剩几秒的红灯,低头感慨:“四哥婚后还是这么爱玩儿,也不知道妍妍是怎么受得了的。” 许默也瞧见了群里的消息,照片里周肆得意大笑的表情比头顶的阳光还刺眼,旁边的沈妍依偎在他怀里只嘴角浅浅勾了个弧度,外人看总觉得是沈妍吃了个大亏。 许默倒不这么觉得,他回想周肆被沈妍牵着鼻子走的那几年,得出中肯的结论:“他俩之间不见得是妍妍吃了亏。” 夏竹踩了脚油门,满脸困惑地瞟向一旁仿佛看破一切的许默,不服气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不是妍妍吃亏?三哥整天跑场子里玩儿,连带着你也被带坏了吧。我记得你之前向来不喜欢这些,没曾想,你也变了。” 许默瞧夏竹有连坐的姿态,微皱眉头,声线颇为平稳地指出背后辛酸:“那是你没见过周肆为妍妍痛哭的场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