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腔调平和,声线从容,夏竹却从中听出了两分不易察觉的怒意。 这应该算是他最大尺度的情绪外漏,能把一个内敛到无法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人逼到这个份儿,夏竹觉得她?还挺厉害的。 她?标志性的杏眼里聚起一层薄薄的、风一吹就?散的笑?意,对着许默比划了一下?手指,神情无奈地?摇头:“喝了一点点,不多。” 许默轻描淡写睼她?一眼,私自将夏竹今晚的莽撞行为下?了定义?:“那今晚说的全是醉话,当不得真?。” 言尽于此,许默还不忘体贴地?提出:“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。” 夏竹拨开许默伸过来的手,倔强反驳:“我没喝多。想跟你结婚是真?的,我不骗你。” “你要不乐意直说,用不着找借口?。” 许默手上动作?一滞,他低头一言不发?望着不肯收回话头的夏竹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,好脾气地?劝她?:“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?变味儿了?” “私心来说,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?情变质。在我这儿,你永远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。况且,我目前的处境不适合结婚。” 说到这,许默不知道想起什么,声线不自觉地?软下?来:“夏竹,你乖一点好不好,别给我添乱。” 那天晚上,他出乎意料的温柔,没有歇斯底里的发?脾气,只是看着她?,眼里写满无奈,好似在说:你怎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呢? 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夏竹才知道,他那时事业受阻,本来百分百确定的评选上教授的事儿可能成了泡影。 不是他能力不行,而是在名声为重的学界,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?会前功尽弃。 夏竹像是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位似的,僵在原地?动弹不得。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,表情是那么的宠溺,可说出的话却是这样冷漠。 眼角的泪珠不受控制地?掉出来,她?眼泪汪汪望着面?前一副好好人,至今仍留有余地?的许默,摇头拒绝他的提议:“我们家是独生女,没有哥哥。你想当我哥,没门儿。” “许默,话我只问?一次,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。” “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?” 许默站在原地?缄默不言,他望向她?的眼神里充斥着不赞同?,那感?觉好像在看一个三岁小孩胡搅蛮缠、撒泼打滚。 他有替她?收拾烂摊子的魄力,也有替她?遮风挡雨的本领,却不肯答应她?荒唐的请求。 这就?是许默——一个看似什么都好说话的好好人,实则刻薄傲慢,不好玩、不好惹、不能碰。 如果她?谨记这三点,今晚的结局应该不至于这么惨淡收场。 有些话不用明说也知道结果,用不着人死乞白赖问?个不休。 可她?不信邪,总觉得事在人为,可忘了事在人为的背后早有人妥协。 夏竹收起眼泪,眼底稀薄的笑?意慢慢消散,化成一团无名火,她?勾动嘴角,表情说不出的坦荡:“既然?你不乐意,那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,谁也别打扰谁。” 许默看着她?,坚持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 夏竹轻笑?着拒绝:“不要。就?到这儿吧,甭客气了。” 言尽于此,夏竹转身就?走,丝毫不给许默反悔的机会。 她?站在马路边,抬手抹掉眼角的泪,匆匆拦下?一辆出租,扬长而去。 她?的骄傲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