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,久蹲眼花,踉跄一下,乱抓空气的手,抓到一只真实的大?手。 “小心点。”钟嘉聿好生扶稳她,另一边夹烟的手同?时避开。 陈佳玉抬眼,今天第一次四目相对,她的茫然?对上他的关切,熟悉的气氛似乎激活肌肉记忆,交缠的手忍不住缠绵—— 钟嘉聿仓促捏一下她的手背,才松开,“回去坐着,天阴再出?来。” 陈佳玉便在这小小的力度里悄悄松弛,傍晚启程,钟嘉聿照旧为她打开后座门时,她自?顾自?坐到副驾。 钟嘉聿顿了下,没说什么,回头招呼千里上车,才推上门。 皮卡上路,落日柔和,钟嘉聿之前眉头的紧绷,逐渐释放在飞飚的车速,车窗半降,燥风猎猎,双耳嗡然?。千里在突变的气流紧张吠了两声,意外松懈了一直紧张的气氛,陈佳玉给?逗笑了。 钟嘉聿抽空看了她一眼,跟观光楼前的捏手一样明显,沉默的笑意一如感情深沉。 他的正面反应便是一剂甜口良药,疗愈她的伤口,陈佳玉禁不住又笑了两声,喜忧参半,双目泫然?。 皮卡维持飞快又平稳的速度,奔驰在空无一人的绿野阔路,偶尔超过的车辆反而激起钟嘉聿的好胜欲,皮卡开成了赛车。 夏风捎走陈佳玉的泪意,只剩下燥烘烘的笑容。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,皮卡一直开到天荒地老。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?打断了车厢难得的平和,持续不断,聒噪不已。 钟嘉聿放慢了车速,欠身左手掏出?手机,屏幕上的名字像一个?黑洞,吞噬了所?有愉悦。 陈佳玉笑意收敛,表情凝固。钟嘉聿猛地将?车拐到小路口停下,换到右手接起电话。 “喂,老板。” 那股不祥像透过手机通话打进车厢。 千里莫名其妙呜一声。 钟嘉聿说:“在送阿嫂回去的路上了。” 不止是黑洞,还是催命符。 钟嘉聿的左肘随意搭在扶手箱,赤露的手臂忽觉异物靠近,还未转头,陈佳玉像之前逃亡一样靠过来,又比之前靠得更?近。陈佳玉搂住他的胳膊,下巴垫着他的肩头,呼吸温热,裹着他的耳朵,像要说悄悄话。钟嘉聿下意识抬手要按住她,但那只柔软的小手跟蛇形过他的手腕,第一次果断扣住他。 他放弃其他可能?性,手心对手心,与她紧紧相扣。 左耳濡湿了。钟嘉聿以为是吻,轻含慢吮的触感,气息深钻的撩拨,是手指无法比拟的微润。当湿意沿着耳背滑落,他才知道?还有陈佳玉的泪。 右耳是周繁辉的咄咄逼人,“你阿嫂下午有没有搞事?” 一边是泣露玫瑰,一边是无情枪口,左右两重天,如火似冰夹击着他,钟嘉聿的灵魂撕裂成两片,一片溺在温柔乡,一片与恶魔交火。 很乖。 钟嘉聿咽下唇边的两个?字,滚动的喉结是欲望也?是冷静,“没有。” 有。 湿漉漉的,包裹住他的左耳垂。 “太阳太晒,阿嫂大?部分时间在观光楼,天阴了出?去转一圈,高跟鞋走不远,就上车了。” 右耳的声音说:“果然?女人还是要管,给?点教训这不就听?话了。送回来吧。” 钟嘉聿垂下右手,通话被挂断后屏幕不一瞬熄灭了。 ?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