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。”陈佳玉突然觉得自己?好傻,钟嘉聿一向比她谨慎,不至于为了炫耀不顾风险。这个人站在眼前?就能乱她心曲,何况久别重逢,思念早已压垮理智。 钟嘉聿双臂稍展,打开怀抱等待她,“还噢什么。” 他左手虎口的疤痕毫无预兆闯进眼帘,狰狞而斑驳,仿佛一种黏胶束缚指关节的运动?。陈佳玉眼角蓦然泛热,皱着鼻子抵抗泪意,“你穿这身衣服,我还不习惯。” 等不来,钟嘉聿便要如鹰扑去,但她闪躲了。 赶在他一腔热血冷却前?,陈佳玉飞快道:“我看人家说,穿了警服不能在外面拉拉扯扯。” 钟嘉聿眉头微蹙,扯了扯嘴角,显然刚想起?来,“你听谁说的?” “网上的人。” 从第一次听说警察倾向于找体制内同?僚后,陈佳玉便查了许多跟警察恋爱结婚的信息,悄悄勾勒可能的未来。 钟嘉聿自嘲道:“好多年没穿这身衣服,第一次穿着谈恋爱,思想觉悟还不到位。” 陈佳玉抿唇失笑,多少压抑了涌动?的酸涩,下一瞬,只见?钟嘉聿再逼近一步,她重心陡然偏移,双脚离地,不由惊呼。穿着警服的钟嘉聿竟给了她一个稳稳当当的公主抱,那?一刻仿佛英雄救美的骑士。 “你干什么,”陈佳玉涨红了脸,哪怕四下无人,但光天化日,实在挑战她的认知,“快放我下来,被人看见?不好。” 钟嘉聿浑不在意,“这里有群众受伤了。” 陈佳玉笑骂,“流/氓!” “这就带你去做点流/氓该做的事。” 钟嘉聿将她往上掂了掂,搂背的左手毫不避嫌地托住柔和的南半球。陈佳玉后心爆起?鸡皮疙瘩,久违地蠢蠢欲动?,被他抱着穿过丛丛茶树下山,不得不搂紧他的肩头。 陈佳玉遥望灰绿边缘的一抹白,抬头望住五官立体的侧脸,“你的车?” “你的车。” 钟嘉聿在副驾车门?边放下她,替她拉门?,煞有介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 陈佳玉乐不思蜀,便抛弃条条框框,轻轻搭上他温暖的手掌,由他握住,汲取他的温暖,手臂顺势折到身后,才松开。 他甩上车门?,绕回驾驶座,启动?了车没着急出发,只降下车窗。凛冽冬风送来新鲜的通畅感?,抵消一车厢的沉闷,他们只对视一眼,旋即,便经历另一种形式的透不过气。 扶手箱成了鹊桥,钟嘉聿和陈佳玉倾身靠在上方?拥吻,藏青蓝与珍珠白交错难分。这一回,他们全情贯注,无需分心提防第三人的眼神,却又巴不得存在第三人、第四人……一起?见?证他们的真情。 钟嘉聿磨挲她微凉的脸颊,疤痕处总少了几分敏感?,不由用力,直到感?觉不出温度差。陈佳玉一张俏脸不知是焐热了,还是情潮冲击,殷红发烫,娇艳非凡。 她拉过他的左手,沿着拇指根,一口一口打湿蜈蚣般的疤痕,密密麻麻缝合他心头的裂口。他轻扣她的右腕,一点一点熨平旧日的瘢痕。 冷风不断送入,始终无法冷却年轻男女的躁动?难耐。 良久,他们互相浅浅依偎,十指相扣,恨不得扶手箱消失。 “记得吗,”钟嘉聿偏头吻了吻她凌乱的鬓发,“我第一次吻你也是在车上。” “嗯,”陈佳玉从未如此平静回忆金三角,“就是缺了千里。” 钟嘉聿片刻的沉默隐隐昭示着不祥,如果?她的烟仔可以托运回国,他的千里没理由独守金三角。 “千里回不来了,”他的声音倏然沉重,吻了吻她的手背,“没有它我可能回不来见?你,它永远地帮我们守在打洛边境线。” 千里离世的重量压在心头,不足以引发雪崩式痛哭,却会?在过后每一个想起?的瞬间?莫名低落,仿佛树静风止,万物无趣。 “还有烟仔。”陈佳玉恼恨自己?的安慰浅薄而无力。 “还有你。”钟嘉聿永远比她坚强,反而笑着宽慰她,令她越发羞惭。 她曾经以自己?为筹码,用促狭的谎言要挟他许诺,虽然失败了,重逢的惊喜无法掩盖曾经的罪愆,她咬咬牙拉过他的手,隔着羽绒服按压平坦的腹部,“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