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第八十章 过年 一路上我也没琢磨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,我一个劲问他,他各种回避,开着车横冲直撞地开到了我家楼下。 到了我家楼下,他再一次怯了场。他面有难色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还是不去了吧?” 我心里明白,这么多年都与孤独相伴的他,其实对这种年俗的狂欢十分不知所措。 我直视着他,柔声说:“相信我,我和妈妈一定会让你过一个很难忘的春节。” 我们停好车,我拉着他上了楼。我打开房门,大声喊了一句:“妈,我把小源叫过来了。” 妈妈围着围裙笑呵呵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见到顾永源顿时脸上笑成了花,她说:“孩子,你来啦,快坐吧,你看阿姨这忙的,屋里都是油烟味。” 顾永源有些局促地笑了笑,然后说:“阿姨,没……没关系,挺好的。” 什么叫挺好的?这家伙面对长辈还真是词穷,还好他面对的是我妈。我妈最擅长干的事,就是和人聊天打交道,再僵再尴尬的局面她都能成功扭转。 我们到家后,妈妈见顾永源似乎很不适应,干脆开始自自然然地吩咐我们干起活来。在妈妈的指挥下,我和顾永源一会儿择菜,一会儿洗菜,一会儿洗碗,总之忙得不亦乐乎。 但是恰恰因为这样,顾永源不知不觉融入了这种氛围里,一开始的局促感逐渐消失,慢慢的,他竟对这些事情特别地感兴趣。看着他脸憋得通红帮妈妈捉着鸡翅、看妈妈给鸡抹颈时那种憨憨的样子时,我差点儿没笑过气去。 妈妈却边瞪我、边悠闲地杀鸡拔毛然后告诉顾永源,在我们老家,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杀鸡宰猪迎接新年……见顾永源听得津津有味,妈妈便给他讲我们老家过年的趣事,顾永源时不时像一个孩子一样听得大笑起来。看得出来,他对那样的生活十分地向往。 后来,在妈妈的吩咐下,我和顾永源一起在门口贴起了春联,贴完之后,我们终于停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休息,等待着除夕夜晚的静静光临。 我和顾永源大概是天生的冤家,连看电视这种事情都能因为意见不合而争执起来,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嘴。后来妈妈出来,见我们两如此幼稚,忍不住笑道:“行了你们两,这么大了还没脸没皮的怎么。快过来洗手,我们准备开饭咯!” 妈妈这么一喊,早就饿得不行的我们一瞬间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争先恐后地跑到厨房去洗手,然后拿着碗筷到了餐桌,等着妈妈忙好后一起吃饭。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,似乎一瞬间被人按了快退键,自己不再是快到三十的女人,而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,可以继续放肆地在妈妈的保护圈里尽情腻歪……而这种感觉,恰恰是顾永源的到来带来的。他虽然身世飘零,但是身上却永远保持着一颗童心。所以他在再艰难的环境里都能快乐自我地活着。 除去那一年的痛苦记忆,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c城过年。我们三个人一起守着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餐,一起看春晚,一起玩斗地主,一起放烟花,一起守岁,把这个除夕过得满满当当。 凌晨的时候,我照例像往年一样收到了曲歌的祝福短信。他的短信还是像从前那样通篇都是美好又真挚的祝福,就像妈妈所说的那样,他给我的永远都是这样五十度的温情加上五十度的无情,不会多一点也不会少一点,能带给我无穷的感动,却无法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好处。 我收到短信后连输了三场牌局,顾永源和妈妈便意识到了是谁给我发来的短信。妈妈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扔在身后的沙发上,然后淡淡地对我说:“专心玩牌,你看你都输了这么多了。” 作为母亲,眼看着我和曲歌痴缠了这么多年无果,妈妈对他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。她向来很少干涉我的事情,只是这一次,大概是因为我的年龄真的大了,饶是她再不心急,心里也为我十分心悬。 我不敢多说什么,笑着吐了吐舌头便继续和他们玩了起来。妈妈和顾永源一直对话,妈妈说:“小顾啊,胜男有没有说过你特别像她一个哥哥?” “没有啊,她从来没说她有哥哥,她说您就她这么一个女儿的啊。”顾永源十分诧异。 “她的堂哥,叫做刘思源,和你名字也很像,长相也特别像。小时候胜男和他感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