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云见他这般,拽着李酡颜前襟,抬身亲在唇边。 “我的床太硬,不及你的软和,隔得疼。” 李酡颜耳尖发红,不露声色夺下她手里的酒,坐回椅子上。 “案情水落石出,商帮自然大乱。幸亏殷汤在,才没起什么歹意。” “他?”屠云虚虚一笑,“他是商帮总头,难道对此事不知情?” “商帮里有四十几个商户,这些商户手中分号少则七八家,多则二十几,殷家自己也有许多生意,现在殷施琅成了你的衙役,就剩他自己忙活。” “哎...公子别乱说。殷施琅来县衙才多久,这案子可发生少说也有两年。” 李酡颜说:“殷施琅也是去年做酒馆发了名,才开始经管生意,之前都是他爹说了算。” “呵,那他还真挺败家的。”这点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能发现,就算教导向善,但智慧不足。 “还有个事,你是不是跟崔萍儿说了什么,她今日怎么就痛下决心,把所有事说出来?”至今让她觉得不敢相信。 李酡颜将昨夜的事告诉她。屠云肃然起敬,抱拳恭维,“公子妙才啊。” 亓官沏了一壶茶来,李酡颜浅浅抿了一口,干涩的喉咙瞬间不再冒烟。 “以置死地而后生,要想弱者决意奋起厮杀,就必须激化矛盾,无退路才能殊死一战。” 如此激昂之言,从他口中吐出,有一种运筹帷幄的闲逸之风。 屠云撑腮看他,崇拜之至。 “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公子。” “茶是我自己的,县太爷的饭菜我一粒米都没动,先走了。” 李酡颜说完即走,屠云仰靠在藤椅里悠然自乐,“小气鬼!” 夜间,屠云找来鹿灵县的地图。 上次去南坳村可把她颠坏了,山路不止狭窄,而且崎岖不平,这次要修桥铺路,还是要以村子为主,这样村民来回方便,也便于发财致富。 毕良被迫留下来,一起商量该从何处修起。 “大人,这几个村子相邻,不如在分岔路修个私塾。” “应该应该,不读书是不行的。”屠云在图上画个红圈。 “大人,这几条路途凶险,如果能修一修,孩子上学也方便。” 屠云又画一个圈。 “大人,这个是来县里的主干道,或许...” 屠云又画一个圈。 商讨到半夜,屠云伸伸懒腰,拍拍毕良的肩膀,“从来县衙这几个月,我第一次觉得给你四两银子是物超所值。” “能为大人分忧解难,是属下的职责所在。” “嗯,有这觉悟就行。”屠云将地图卷起来,系上,“你明日再去殷家催催款,再雇几个人,到这几条路勘察一下,是否适合开路。” 毕良躬身,“交给属下来办。” 言罢,毕良拿着地图走了。 屠云扶腰坐起,吹灯躺到床上。 早上与李酡颜做完那事后身上十分不爽利,除了升堂之外,她连门都不想出。 “咚咚”有人敲门。 屠云眼皮打架,以为是毕良去而复返,“什么事?” “主子让我来送东西的。” 是亓官。 屠云下床开门,亓官怀里抱着一张虎皮褥,褥子之大,连他脸都被遮住。 “你还愣着干嘛?快接着啊。” 屠云把褥子抱到床上,双臂一挥,虎皮褥将床全部铺上,还多出一截。 “这么大的老虎啊?” 亓官说:“什么这么大,这张褥子是四个老虎皮缝制的,主子都没舍得用。” 屠云用手摸着虎皮,兴奋的眸子发直,“那你帮我谢谢你主子。” “不知道你给主子下了什么迷药。”亓官嘟囔一声就走,后衣领忽然被人拉住。 他扭头一看,屠云说:“既然你都来了,帮我铺好床再走。” “你,欺人太甚。”亓官气呼呼帮屠云把床铺好,鼓着腮走了。 屠云在虎皮褥上打滚,感觉像是睡在暖阳下的青草上,有种被托举的感觉。 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