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洗劫了几次党项部落后,他们引起了麟州刺史折宗本的注意,于是派大军围剿,将刚刚发展到三百来人的匪军给歼灭大半,李仁军再一次狼狈奔逃。今天被铁林都的哨骑发现,他还以为又是官军围剿呢,吓得魂不附体,正待求饶,却见是故人邵树德的部队,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求投军。 邵树德看着他手底那百来个蓬头垢面的手下,心生怜悯,于是将其补入辎重营,交给李延龄统带。都是老朋友了,看到李仁军就想起孙霸,邵树德实在不忍相弃。 这里已经是银城县南境,附近有一个名为柘珍驿的驿站。再向北70里,那里还有一个驿站,名为铁麟驿,近麟州理所新秦县,张震的诗里曾提起过这个驿站。 众人没打算在柘珍驿停留,大军继续南行30里,在银州开光县外扎营。 银州的历史不长,理所为儒林县,本朝才设立。前秦时叫骢马城,氐语“骢马”为“乞银”之意,故名银州。从开光县往西南直行百里,是银州真乡县,再往西南百里,便是儒林县了,皆有大道相通。 抵达银州城外时已是八月初六。闻新任绥州刺史邵树德率大军过境,银州关、鱼河堡镇将裴商特来相见。 裴商是个老将了,大概五十多岁,满头白发,见到邵树德率三千余军士上任时颇为惊讶,便道:“此为节帅赴任乎?” “老将军玩笑了。”邵树德拱手道:“铁林都随我征战河东两年,相约共富贵,邵某当然要带着,便如吾之手足也。” “真是奇了。”裴商也笑了,道:“诸葛大帅带数千洛阳军士赴任,而今邵刺史亦带三千军士至州,老夫活了大半辈子,奇也。” “诸葛大帅?”邵树德心中一跳,疑惑道。 “邵刺史不知?”裴商道:“朝廷诏前代北北面行营招讨副使诸葛爽为夏绥银宥节度使,吴师泰仍任振武麟胜节度使,李元礼则奉旨入朝。” “这却不知。”邵树德的嘴角微微翘起。没想到啊没想到,代北相识一场,如今又在夏绥共事,和诸葛爽还真是有缘呢。 “哈哈,不知也无妨。”裴商笑道:“邵刺史年少有为,老夫一见便是欣喜,不如一起喝上两杯。” “夏绥丘监军的车驾还在后面,待我通报一声。”邵树德回道。 “监军亦在?”裴商脸色一整,道:“那是要好好置酒了,通儿,速速回城办理。” “是,阿爷。”裴商身后一名小将应道,随后便带了数骑,奔回银州去了。 丘维道一会便来见礼了:“裴老将军宝刀未老啊。” “监军从丰州至河东,忠于王事,裴某闻之,感佩不已。不如一起回城,边吃边聊?” 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 一行人很快便入了银州。临走前,邵树德嘱咐李延龄、卢怀忠二人临时统带铁林都,在城外扎营。银州方面也很够意思,还派人给将士们送了不少酒水、粮食和马料过来——都是人情啊,以后还得还。 “邵刺史如此有为,不知年岁几何?”才喝了两杯,裴商的脸色就变得通红,问起话来也不再遮遮掩掩。 “今年刚满二十二。” “可曾娶妻?” “不曾。” 丘维道在一旁听了心里暗哂。这帮子军头,整日里想的便是如何互相联姻,巩固地位,他见得多了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邵树德也确实到了婚嫁的年龄,22岁,便已是一州刺史,坐拥三千兵马,这要不被各个土霸王抢破头才怪呢。 “老夫有一女,年方十二,与邵刺史正好般配。邵刺史若有意,不妨见见?” 邵树德闻言差点将嘴里的酒喷出来。差了十岁,还说“般配”? 他当然明白裴商的意思,通过联姻加深关系,守望互助嘛。但委实是——太夸张了啊! 邵树德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,却听丘维道在一旁说道:“邵刺史年少有为,本使亦已为其在京中寻了一门好亲事,就不劳裴将军费神了。” 邵树德闻言愕然,丘维道使眼色令其稍安勿躁,裴商则一脸遗憾。诸子不成器,无法令众军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