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了,韦昭度叹了口气。 “老夫此番前来,还是为夏、汴二镇解斗。”韦昭度苦笑了一声,道。 “我并未占用朝廷船只,又有何关系?”邵树德问道。 邵州营田巡官杜晓也在一旁作陪,他好奇地看着韦昭度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 “灵武郡王不占用漕船,自然极好。然东平郡王朱全忠连连调兵遣将,汴、泗、淮、汝、济、涣、涡、蔡诸水道上来往船只终日不绝,已影响到了朝廷粮饷运输。”韦昭度说道:“若二位愿罢兵,朝廷自然会有好处落下。” “哦?”见韦昭度说得如此露骨直白,邵树德也被吊起了胃口,问道:“是何好处?” “圣人有言,晋邵卿为夏王,朱卿为梁王。”韦昭度答道。 给董昌封了越王,开了这个口子后,朝廷也是摆烂了。再加上河南、山南战事不休,漕运大受影响,朝廷已是无钱,封王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创收手段。 邵树德有些意动。 朝廷给的这个王,很显然是没有封土的,单纯就是个爵位罢了。 历史上昭宗被挟持到洛阳,也没有给朱全忠封土。及昭宗被弑,哀帝登基的第二年,才“制梁王全忠可充诸道兵马元帅,别开府幕”,算是勉强开了一道口子,但这仍然没啥大用。 到了当年十一月,哀帝“制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、诸道兵马元帅、宣武宣义天平护国等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(朱全忠)……授相国,总百揆,其以宣武、宣义、天平、护国……二十一道为魏国,仍进封魏王……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,赞拜不名,兼备九锡之命……” 这个时候才开了口子,这才是真正的封建。之前这啥王那啥王的,就封建属性来说,还不如节度使。 邵树德以前不想要这种虚名,因为没有太多好处。但现在不是有董昌这个二货当了出头椽子了么?似乎可以从郡王晋位亲王了,影响不大,毕竟时人谈起滥封王爵这事,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董昌贿赂中官,朝廷卖官鬻爵。我邵大帅也是因为劳苦功高,乃中兴之臣,朝廷谓我辛苦,故晋位夏王——太宗当过秦王,自此秦王一爵在国朝成为绝响。 现在地盘越来越大了,吞并的藩镇很多。朝廷不给我封土,没关系,可以一步步来。 邵大帅明面上还是很尊重朝廷的。夏王府建起来后,派王府官员去各镇,虽然没有名义,理论上那些藩镇不归王府官员管,但大家又不傻,难道还真硬顶你? 不过,为了一个王爵就不打朱全忠,那是绝无可能的。 在这一点上,邵树德很坚定。我就是要打掉最有威胁的竞争者,其他事情都无关紧要。 “韦相在朝,当知全忠不似人臣。请徙盐铁于汴州,这已经是在夺三司之财权。吾率兵讨之,是为朝廷除奸。除非全忠撤兵回汴,不再攻伐武宁、天平、泰宁诸镇,谨守本藩,吾自当率军回灵夏,再不与其相攻。”邵树德说道。 韦昭度听后面无表情,似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。 “谨守本藩”这话听听就罢。按制,藩帅是不能擅自离开本镇的,朱全忠三天两头离开宣武镇,李克用在幽州,邵树德居然住在安邑龙池宫,这些藩帅,哪个老实了? “如此,老夫便无话可说了。”韦昭度叹了口气,道。 “韦相既来,也别急着回去。”邵树德笑道:“昔年韦武为绛州刺史,大修水利,开垦沟渠,民皆感其德,乃至立碑为念。韦相不妨多走走看看,河中百姓,对京兆韦氏可赞不绝口呢。” 韦昭度心中一动,但没说什么,只是点头道:“既如此,老夫便在绛州盘桓些时日。” 现在京中局势有些诡异。 朝廷财计艰难,南衙朝官俸禄皆减,北司枢密使也削减了禁军赏赐,竟是人人怨声载道。崔昭纬小人,还在蛊惑人心,把这事栽到他和郑延昌头上,让他很是失望。 原本以为,都足不出京兆府了,再争斗也没甚意思。但崔昭纬这人属实心术不正,自己不想背黑锅,就祸害别人,很没意思。 邵树德随后又与韦昭度聊了一些长安趣事,随后便送客了。 韦昭度深深看了一眼杜晓,点了点头,离去了。 杜晓莫名其妙,宰相看我作甚?难道让我入朝为官? “大帅,契苾璋已经出发了。”陈诚在外面徘徊半天,见韦昭度离去后,方才进来禀报。 邵树德点了点头,接过牒文看了看。 陈诚现在还是比较忙的,军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