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已经开始设想下一阶段夏、汴双方的战略形势了。 最理想的情况显然是尽夺黄河以北区域,与汴军隔河对峙。如果是这样一种情况,那就要考虑周边形势的变化了。 李克用?罗弘信?王镕?朱瑄?朱瑾?甚至是杨行密? 又是一番合纵连横的大戏,若操作不当,被人当董卓讨了也有可能啊。 “王珂在哪?”邵树德凑到陈诚身边,低声问道。 他并不限制王珂夫妇的行动,随便他俩去哪。按照上次得到的消息,他俩还住在安邑,说近期会回一趟晋阳,也不知道走没走。 “大帅,还在安邑呢。”陈诚知道邵树德这么问的原因,立刻答道。 “让王珂夫妇回太原吧,给我带封信回去。”邵树德说道。 “信我来写?”陈诚问道。 “你来写。” 李克用是现在最大的变数,若他从幽州回来,形势就要复杂化了。 第050章 外重内轻 大顺五年五月二十,汴州,暴雨如注。 朱全忠大喝一声,从敬夫人刘氏的身上下来,大口喘着粗气。 刘氏脸蛋嫣红,幽怨地看了一眼朱全忠。 “赶紧穿上衣裙,从后门出去。”朱全忠进入贤者时间,心底涌出了一股愧疚。 敬司马殚精竭虑,为我谋划,甚至连睡觉时间都没有,但我却在玩弄他的妻子。 不过他随即又安慰自己,李克用在玩李匡筹之妻,邵树德在玩皇帝的女人,杨行密—— 呃,杨行密好像没什么事。 不过朱全忠并不知道,再过些年,杨行密会娶妻朱氏,朱氏会红杏出墙,与其侍卫私通,反向来了一波。 穿过连廊之时,朱全忠突然停了下来,看向廊外白茫茫的雨帘。 密集的雨点落在池塘之中,莲叶被打得劈啪作响,但却坚韧无比,岿然不动,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。 朱府前厅之内,敬翔、李振、韦肇、裴迪四人早已等候多时。 敬翔默默看着茶碗上的纹路,仿佛绘在上面的牡丹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。 牡丹寓意富贵,敬翔富贵已极矣,但他并不满足,因为这天下还有更值得他追求的东西,他还有救世济民、匡扶天下之志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 李振摩挲着腰间的玉佩,那是朱全忠赏给他的,也是他走到哪里别人都毕恭毕敬的原因之一,这种感觉分外让人迷恋。 韦肇闭目沉思,但眼睑微微闪动,显然脑海中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谋划。 裴迪面目沉静,不悲不喜。 事实上他也是刚刚进入核心圈子的,因为善抚民,会理政,财赋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,深得朱全忠喜爱。 朱全忠未至,四人都不说话,气氛稍稍有些沉闷。 怀州失陷的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回来,作为核心圈子的四位职权最重的文吏,敬、李、韦、裴四人当然知晓了。 李罕之举大兵万人南下,被戴思远、张归厚袭破于沁水之畔,俘斩数千,泽兵狼狈遁逃。若不是怀州失陷的消息被溃兵带到,估计李罕之就交代在那里了。在骑马步兵面前,很难有机会逃得性命。 四人对李罕之的命运当然没甚兴趣,他们更关心河阳的战局。 戴思远、张归厚已经统步骑一万一千余人将怀州团团围住。 庞师古也从河清前线抽调寇彦卿的长直军一万五千人及州县兵、土团乡夫万人北上,屯于怀州左近,一面阻断夏贼可能出太行陉道的援军,一面护卫经沁水北上的粮道。 济源县还有三千多人,轵关有兵七千余,兵力是足够的,就是形势已变得非常艰难了。 取胜的可能,已变得微乎其微。 既然无法取胜,不如撤兵? 但这个命令无人敢下,只有朱全忠才能决定该怎么做。 “敬司马,某听闻夏贼在灵州广推三圃制耕田法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