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“硬”仗,直来直去,但却符合兵法正道。 中牟那个地方,很可能正在进行一场包围战,这是大家一致的判断。 “长直军善战,短时间内必无事。”朱全忠沉吟了一会,道:“而今须得尽快打通道路,如果有机会,便兵发中牟城下。届时吾儿率长直精兵中心开花,我自督大军猛攻,或可令邵贼吃个大亏,歼灭他数万兵马。但——唉,也只是解一时困厄。” 敬翔默然。 歼灭几万夏军都扭转不了颓势,只是稍稍改善下恶劣的局势,得到更多的喘息之机。这仗打得,可真是一言难尽。 其实,他还有一句话不忍说出来,长直军很可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。 这些年的失败打击太大了,让大王失去了敏锐的判断力。如今的长直军,与十年前是一回事吗?甚至别说十年前了,五年前的长直军都能轻松击败今日的自己。真的不宜过高估计他们的战斗力,否则要吃大亏的。 想了想后,敬翔还是决定说出来:“大王,若夏贼有三四万精兵,辅以大量土团,轮番攻打的话,长直军恐难以支撑。而今天已放晴,再过两三日,贼人骑兵又可四处出击,形势更不容乐观。醋沟,须得尽快拿下。” “大王,长直军丢不得。仆亦请许下重赏,尽快打通道路。”李振也上前说道。 朱全忠点了点头,道:“走,看看我的儿郎们。” 说罢,当先出了大帐。 大营内的军士们正在吃饭。没有肉了,只有粟米饭和酱菜,这是土团兵训练时的饭食标准。 营中的气氛不是很好。看到朱全忠亲自巡营,军官们连声呵斥,才让那些武夫大爷们放下饭碗,起身行礼。 朱全忠不以为意。当初他刚到汴州时,情况还要更加不堪。只有五百元从老人,汴宋旧军桀骜无比,前后花了很长时间,才慢慢收拢军心,整顿了过来。 雄威、飞胜二军将士们心里有怨气,这他知道。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,只能靠厚赏来收拢军心了。为此,府库里多年的积存已经散掉了大半。妻子张惠甚至带头将珠宝首饰都拿了出来,充作军赏——出征之前,朱全忠已经发现妻子头上最后一个步摇也不见了。 军赏、军馈、军用,都越来越不足。这是系统性的死结,与地盘日渐丢失有关,很难解决。 不知道罗弘信能不能再支援一笔钱帛,无需多,有个二三十万匹绢足矣,可以帮他解决太多问题了。 朱全忠心事重重,脑海之中转个不停。 直到这时,即便唉声叹气,即便灰心失望,他依然没有放弃,仍然在苦心冥想翻盘之策。或许,这份恒心毅力,以及百折不挠的性子,是他得以成功的重要因素吧。 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,已经是孤家寡人,他也不打算放弃。只要活着,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 九月二十三日,站稳脚跟、扎稳营盘的梁军发起了进攻。 数千汴州土团乡夫当先上阵,朝侍卫亲军戍守的醋沟大营发起了猛攻。 副万户孟知祥镇定自若,亲自指挥战斗,与梁军展开血腥的攻防战。 而连续晴了两三日后,路况也大为好转,骑兵重新开始活跃了起来。侍卫亲军和铁骑军右厢数千骑散得到处都是,拉网捕杀梁军斥候、游骑。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,天雄军左厢悄然抵达了醋沟以西五里,一步步逼近了战场。 第034章 就很突然 土团乡夫是什么战斗力,这个其实很难讲,因为每个地方都不一样。 战斗频繁的地方,乡勇基本不可能逃过每年冬春时节的集中训练,此为“会操”。 顾名思义,各乡、里的土团兵自带干粮、酱菜,集中到某地,展开大兵团训练,主要项目是熟悉金鼓旗号、大军作战所需的纪律以及学会几个常用的军阵,比如偃月阵、方阵、锋矢阵等等。 训练时间至少一个多月,一般是两个月,偶尔长达三个月。 会操之外,还有“单操”,即不需要集中,各自分散训练,一般是个人武艺和小规模的配合战斗。 这种制度北朝时就有了,到了国朝更是贯穿始终。不过你懂的,一般太平盛世时,这种事情容易流于形式,训练效果不佳。不然的话,当年安禄山带十五万大军南下,怎么能一路攻陷两京呢? 那时河南百余年不闻兵火,武备废弛,地方基层的乡勇训练完全烂掉了。安禄山手下那些常年与契丹、奚人厮杀的边军打过来,能挡住就有鬼了。 艰难以后,训练的质量直线提升。因为要经常上阵了,如果还是稀烂的水平,不但害己,也害人。 有些常年暴发战争,或者常年征兵去外地打仗的地方,比如京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