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只要不给敌人机会,把自己暴露在宽阔的河谷地内,想聚集大队骑兵围歼他们也是很困难的。 唯一的难题大概就是筹措补给了。 契丹人蚕食的关外据点,无论蕃汉民众,一律强迁而走,取而代之的是新来的契丹及其附庸部落,于此牧马放羊,作为前进据点,进一步向幽州挺进。 “右勾拳……”这是夏王的说法,梁汉颙却觉得很贴切。 集结前往炭山方向的大队骑军是左勾拳,走平坦的草原,直奔契丹、奚人的重要游牧地。 两路齐头并进,倒也没什么战略目标,没说打到哪里停止,这让梁汉颙有些奇怪。 不过他对杨悦也有些了解了,觉得这样反而最符合老头一贯的态度。这场战争,说穿了就是对契丹的惩罚性战争,确立“西南诸夷”到底归谁统治的争霸战争。 如果打得好,打得够远,甚至能动摇契丹在附庸部落中的威望,削弱他们的影响力——影响力,往往意味着征集物资、兵员的能力,往往意味着你能调动多少仆从军。 “粮食,如今要解决粮食问题。”梁汉颙放下地图,推开木门。 门外依然在下着雨。 街道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。 一些民人出了家门,脸上还带着惊慌与后怕,默默地抬着尸体,置于大车之上,然后拉到野外埋了。 尸体的来历很复杂。奚人占了一半以上,契丹次之,另有一些汉人及杂胡,此刻全部被斩杀殆尽,也不知道他们是兵还是民。反正到了草原之上,所有成年男子都被默认为兵——从某种程度而言,这也大差不离了。 城内有人在宰杀牲畜,生火煮肉,后面都会制作成干粮,补充飞龙军将士的日常消耗。但最缺的还是谷物,这个在草原上很难弄到,真是急死人了。 谷物,在草原上简直就像作弊器一样。放牧需要半天才能吃饱的马,我短短半个时辰就喂谷物喂饱了。 “安乐县的都是什么人,弄清楚了吗?”梁汉颙看到薛离走了过来,连忙问道。 薛离手中提了一条染血的马鞭,身上也溅了不少血迹,似乎刚刚拷打俘虏结束,闻言立刻行礼道;“回军使,总计一千九百余户,都是契丹人去年迁来的,有牧民有奴隶。在附近放牧为生。” “去诸提到,有契丹人劫掠了很多妇孺、牛羊、财物东行,他们走了哪条路?”梁汉颙又问道。 “他们也不知。这里山川河谷森林太多,如果不主动联系,只能挨个河谷搜索。军使,靠问没戏的,他们是真不知道,还是得咱们自己派人去找。找到一批是一批,若真找不到,干脆继续向东,直接抢契丹人算了。”薛离说道。 向东是有风险的,这谁都知道。 安乐县向东二百余里,可至白狼戍,曾经的关外八戍之一。因为沦陷不久,当地还有城池,就是不知道契丹人有没有利用上。 另外,当地肯定还有不少部落在放牧。他们居于何处,有多少人,能不能打,附近有没有契丹大队,一概不知,说是两眼一抹黑不为过。 最关键的是,能不能搞到吃的? 这和在中原可不一样。河南随便抢个村子,都能弄不少粮食,关外大部分地区人迹罕至,想见个人都不容易,若不知道契丹人的牧地,不清楚当地的内情,其实很危险。 最简单的,人家坚壁清野,然后骚扰你,迟滞你,让你随便在哪个山沟沟里多耽误几天,然后粮食吃完了,怎么办?全军覆没是必然的。 “昨晚有没有人跑掉?”梁汉颙突然问了一句。 “应是没有。”薛离也不是很确定。 这破城,早就荒废多年了,也就契丹人当个宝。四处漏风的情况下,又是天降大雨,漆黑如墨,谁知道有没有人跑掉? “等庄浪部的蕃兵上来再说。连续行军作战,大伙也累了,先在安乐城左近放牧休整。”梁汉颙做出了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