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但出兵各部多多少少都能分一些,都能落些好处。要想分得更多,继续抢就是了。就是挖地三尺,也要揪出更多的部落。 搜索的事情没必要由铁骑军来。 八月二十六日,折嗣裕带着八千余铁骑军、四千蕃骑东行,直往潢水中下游而去,竟是一点没耽搁。 而与此同时,作为“右勾拳”的飞龙军在等待大日停歇之后,从二十二日开始,在安乐县故城周边四处出击,击破了两个部落,虏获人丁、牛羊若干,并之前在安乐县所获,得两万余口、杂畜十余万。 战利品其实有些少了,一个是他们自己杀戮太狠,一个是本来人就很少。毕竟,数月之前这里还是幽州镇的土地呢。契丹人心心念念向南扩张,连续两年蚕食幽州镇的山后之地,还没来得及进行“大投资”。 后世的辽国五京,西京、南京都在李克用手里,中京几个月前刚通过蚕食幽州镇的手段拿下,在此之前一直是幽州附庸部落的牧区。东京辽阳府倒是在契丹手里,上京临潢府正在被抢。 契丹的扩张之路,刚刚启动,就遭遇了当头一棒。 其实想想他们也挺可怜的,营平二州在大唐手里时,对他们有致命的威胁。营平今年好不容易彻底拿下了,且蚕食了檀、妫、蓟等州的山后土地,给自己的核心地区加了一层缓冲。但只要幽州没拿下,中原就始终可以依托地形防守,待处理完内部事务,积蓄足够之后,大举出塞,恢复关外、山后的土地,战略上具有优势。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。 飞龙军使梁汉颙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后世辽国的腹心地带活动,他只知道抢,狠狠地抢;只知道惩罚,狠狠地惩罚敌人。 八月二十八日,他率军进至白狼戍,契丹守将谭继恩率两千人投降。随后带路,又说服了原本依附幽州,现依附契丹的两个部落投降。这两个部落一为契丹人,一为奚人,与八部契丹和六部奚的关系很差,甚至可以说有大仇,日子过得很不如意,都没花费多少口舌,直接就降了。 “梁将军,何不就占了此地呢?”谭继恩鼓动唇舌,道:“我等降于契丹,也是迫于无奈。若有机会,都不愿与其为伍。” 谭继恩说起来已经是四姓家奴了。先为燕将,后降晋,复降契丹,今又降夏,玩得那叫一个溜。 不过在蕃汉杂处之地,这也是种生存哲学。换个老板打工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幽州军中历来有大量奚、契丹军士,契丹用汉人当兵,也很寻常。 已经死了的卢文进,其实就是个典型。历史上因为李存矩强纳其女为妾,心中不满,恰逢军乱,于是带着一万多军士投奔契丹。耶律亿大喜,这是第一个投降契丹的汉人大将,直接给了个幽州兵马留后的职位,驻军平州,要钱给钱,要人给人,还把很多契丹、奚人部落划给他节制,真当心腹看待了。 李存勖死后,卢文进又投奔了后唐,涮了一把耶律亿。 去的时候带着一万多人投降,回来时带着十五万蕃汉民众归后唐。不光如此,还用八千辆大车将很多财物带了回来,简直——不要脸至极。 阿保机大概率是破防了,很可能从此改变了对汉人的看法。 “幽州镇还有晋军,态度不明,不能冒这个险。”梁汉颙断然说道:“所有人西迁,不得迟疑,你走不走?” 谭继恩很想说我不走,但他终究不敢。 谭家祖上为绛州人,但在幽州为将好几代人了。从刘济时代开始,他们家便为白狼戍土豪,镇守此地。 军镇内的兵归他们家指挥,也可以向附近的部落索取好处,日子过得还是很自在的。比起兵变频繁的幽州同侪们,他觉得这日子也还不错,直到契丹人的到来。 其实契丹人对他也不错,给予了充分的信任。但他既降了夏,便走不了回头路了——协助他镇守白狼戍的契丹将领已被捆了起来,他亲自动的手。 “走!”谭继恩垂头丧气地说道。 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,早知道还不如铁了心投靠契丹呢。夏人那副衣衫破旧、浑身沾满泥巴的样子,一看就是在山沟沟里待久了的疲军,未必愿意攻城。 “啊!”外面响起了惨叫声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