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解了你这个馋嘴的病,我呸!!” 老太太王爱花六十多岁的人了,天天在地里干活,拎着扫把跑得比每天吃不饱的余秀兰还要快,不管余秀兰怎么跑,王爱花的扫帚都能结结实实的打到她身上。 这时候的农村是不兴关门的,家里有什么事都能叫过路的人看见,上工前人是最多的,好多人路过的时候都放慢脚步,扯头偷听,还有好事者直接围着看热闹。 姚六婶和麻五老婆几个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就围在门口看热闹。 姚六婶是个尖下巴盘头的打扮,还总爱把口水往头上抹,好让头上的碎发往后归置,偏偏她额头两个角发际线凹陷,配合她的尖下巴,就像是一个被虫蛀的老桃子,让人印象深刻。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,占人家家门口前说风凉话,“哟,不就是为了口饭嘛,满院子打孩子做什么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揭不开锅了。” 姚六婶嘴上这么说,脸上却笑开了花,“不过嘛,秀兰一个小妮子,还是要多打一打,磨磨性子,将来嫁人了才能听话懂事,婆家才会高兴哩。” 姚六婶两句话得罪两个人,不管是王爱花老太太,还是正挨打的余秀兰,都对她怒目而视。 王爱花也不追着余秀兰跑了,拿着扫把,缩水矮瘦的小老太太眼睛一瞪,堪比铜铃大小,愣是有了横扫千军的气势,“呸,我家的事要你一个外人多嘴什么,怎么,我家揭不开锅你养我们家不成?” 余秀兰虽然不敢像王爱花那么明晃晃的怼人,但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也瞪得起劲,硬生生把睥睨嫌弃用一个眼神体现出来。 单从瞪人的姿势和神态来看,余秀兰和王爱花确实是亲孙女和亲奶奶,那简直是一摸一样。 姚六婶本意是来看热闹的,没想到会被人怼,扭了扭脖子,脸色讪讪,“我刚刚说的不也是好意吗。”她嘀咕了一句,自己给自己台阶下,“不成不成,快到上工的时候了,再不去就迟了,我不掺和你们家的事,我得走了。” 她就这么自圆其说,灰溜溜的跑了。 姚六婶的话提醒了王爱花老太太,又经过打岔,老太太哼了一声,不再打余秀兰,嘴上却不饶人,“赶紧收拾收拾去上工,要是被扣了工分,你看我饶不饶你。” 余秀兰喏喏应下,心里却恨死了这个老太婆。 而在余家不远处,余禾隔着一段距离听余家时不时传来的热闹声音,她扬着下巴,慢悠悠地吃起了何春花走之前给她泡在搪瓷杯里的炒面糊。 不用怀疑,今天这场热闹的始作俑者就是余禾。 余禾这具身体的亲爹虽然早就和余家分家了,但是两家人房子还是盖得很近,就是为了有什么事能互相支应一下,所以当余禾问家门口这棵老树余秀兰的事情的时候,老树和周围的植物对她都有印象。 因为余秀兰总爱摘路边的花别在头上,植物可能记不得人,但一定不会不警惕辣手摧花的敌人。 经过余禾坚持不懈的打探和无数次的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,她终于知道了原来余秀兰每次做饭都会偷偷在灶台前吃一点,或者藏下一点。 然后余禾又假装不经意的把这件事透露给何春花。 何春花看余家其他人都不顺眼,能给余家人添堵,她一定奋斗在第一线,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,但是话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,余秀兰可不就遭殃了。 余禾不是一个愿意忍气吞声的人,被人家这么欺负,她不痛快,凭什么对方还能舒舒服服的憧憬做大梦! 勉强出了一口气的余禾,吃完了炒面糊,走到厨房把碗给洗了,然后开始琢磨厨房里的东西,她想自己动手做午饭。 何春花小气、泼辣、精明,但是对她却很好,孤儿寡母还能护着她长大。这些天来,何春花白天要下地干活,等到了中午和晚上还要回来做饭,甚至不许余禾下床,最开始只允许余禾在床上吃饭。 余禾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,她没感受到过什么亲情,就是不缺钱花,还有父母留给她的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