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照片扔到黄建庆面前,冷冰冰道:“这个叫小宝的资料也丢了!?” 燕折一颤,死死抓住白涧宗的手。 黄建庆也吓了一跳,年迈的身体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:“也、也丢了……” 他看看照片,再看看白涧宗身后的燕折,忽然见鬼了似的,彻底愣住:“小宝?” 黄妈连忙拍他:“你可别瞎喊,人就是有点像……” “是小宝……”黄建庆起身,走到轮椅侧边,仔细端详燕折,“你脚底板有颗黑痣,对不对?” 勾住白涧宗的那只手突然绷紧,昭示着主人的紧张—— 燕折脚底真的有颗黑痣,还是他订婚前剪脚指甲的时候发现的。 白涧宗一把将燕折拉到自己另一侧,再调转轮椅挡住黄建庆的视线,面色阴鸷:“离他远点。” “啊……不好意思,是我激动了。”黄建庆坐回单人沙发,颇为紧张地搓着手。 “如果你是小宝,怨我也是应该的……”他忍不住絮叨,“但你现在看起来过得挺好,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没错……” 黄妈彻底蒙了。 她怕得罪好不容易送上门来捐款的白涧宗,让孩子们失去更好生活的机会,发自内心地责怪道:“老黄你瞎说什么,小宝当年不是被送去了一个普通人家吗,哪怕能跟白董事长沾上关系……” 燕折紧紧抓住白涧宗的手,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。 随着黄妈的话音落下,他脑海里窜出一幅久远到有些失真的画面。 是一个夜晚,下着暴雨,瘦弱的身影躲在瓦檐下,听到窗边两道黑影的交谈声。 “五十万,这孩子我带走,不走领养程序。” “不走领养程序怎么行!?” “这房子不是你的吧?马上就要拆迁了,你们难道想让其它孩子漂泊无依吗?” “还有政府补助……” “那又能补多少?你们很久没受到捐助了吧?”暴雨的背景音下,其中一个男人缓缓蛊惑道,“我不想走领养程序,是想告诉家里人他是我在外面和女人生的亲儿子,不是亲生的我怕他们不同意,倒不是为了别的。” 对面的人沉默了,似乎有所松动,男人继续道:“我是个医生,家里条件也还不错,就是不打算结婚,除了没法给孩子母爱,但物质条件绝不会差。” “你让我想想……” 窗外,被暴雨打得透湿的男孩踩到石子,引起屋内人的注意:“小宝?你在这做什么?” …… 看燕折和白涧宗从始至终没否认,黄建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。 面前这个漂亮的青年就是昔日的小宝,完全继承了小时候优越的五官。 他不再隐瞒,苦笑着对黄妈说了实话:“小宝的领养资料没丢,因为根本没有领养资料,我给你看的那份是假的……” 黄妈哑然:“你在说什么啊……” “当时老院要拆迁,我不能让这些孩子出去流浪吧?”黄建庆缓缓道出当年的事,“你又得了乳腺癌住院,化疗手术都要钱……” 黄妈看看一脸僵硬的燕折,再看看认识大半辈子的黄建庆,难以置信道:“所以你就把小宝五十万卖给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的!?” “也不算不知底细,他是医生,家庭条件不错……” 黄妈声音尖锐:“那都是他说的,是一面之词!你知道他家住哪吗?在哪所医院上班吗?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娶不到老婆,你就不觉得有问题!?明明之前都有教训了,那对领养小宝的同性夫妻就是变态,你还——” 怕刺激到燕折,她堪堪止住,气得捂住心口直发抖,苍老年迈的身体仿佛随时会倒下。 黄建庆慌了,连忙给她递水:“你缓缓,缓缓。” 白涧宗厌烦地收回目光,转过轮椅,将面前僵到完全不能动的燕折拉进怀里,往外驶去。 靠着熟悉的体温,燕折僵直的身体才缓缓融化。 黄建庆又站起身想挽留:“白总,小宝——” 俞书杰拦住他,面色微冷:“老板带燕少爷出去透透气,建议您最好在我们失去耐心之前,好好想想当初领养燕少爷的那个医生是谁!” 黄建庆怔了下才反应过来“燕少爷”指的就是小宝,他有些茫然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 当初那个人是说自己是医生的,小康家庭,怎么小宝就成少爷了,还跟白涧宗扯上了关系? 他不太关注上层人士的生活,能认出白涧宗已经实属不易,自然不知道白涧宗和燕家私生子订婚的消息,否则只怕会更懵逼。 黄妈用皱巴巴的双手蒙住脸,疲惫不堪:“你怎么能干出那种事?我大不了不治病,你也不能卖小宝啊……你这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!?” 黄建庆张张嘴,想说自己也不想这样,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,点了根烟。 不管怎样,迫于无奈也好,昏了头也好,当初确实是用小宝换了五十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