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“老太君请问。”安乐道。 老太君起身,拄着拐行至天波楼的朱红雕花木窗前,望着夜幕笼罩下的林府风光。 她随后看向安乐,道:“安公子,你觉得九妹如何?” 安乐一怔,这个问题……什么意思? 于老太君叹了口气:“九妹性子软糯,不喜争斗,与我林府大多数人都不同,从小就得我喜爱……她喜欢作画,安公子也有教导她作画,故而,老身有一个请求。” “希望安公子能正式收九妹为徒,教她作画。” 窗外,暮云破碎,清冷月华如轻纱般铺洒而下,照耀在老太君的身上,这位老人眉眼间尽是愁绪,以及对身后事的规划。 许久,安乐抱拳,作揖:“好。” 月华下,老太君眉开眼笑,算是了却一桩说大不大的心事。 …… …… 离开了天波楼,安乐回首望了眼那华贵的八角重檐滴水楼阁。 楼阁窗前,隐约可见一道佝偻身影朝着他微微颔首。 此次同于老太君的对话,颇为出乎他的意料,安乐对于林府的事情也略知一些,得知此次殿前会试的风波。 本以为老太君是想请他在殿试中出力,可未曾想……老太君居然是让他正式收林九妹为徒,教授画技。 尽管林九妹一直喊他先生,可并非真正师徒,一旦成真正师徒,那意义就不同了。 踩着清冷月华,刚出了府邸,一道人影倏地出现,破空而至。 花夫人一身黑色轻纱勾勒着曼妙的身姿,腰间别着一把娟秀小剑,略带几分风尘仆仆,兴许是得知老太君见了安乐,方是匆匆赶回。 “见过大夫人。”季莺赶忙行礼,遂知趣告退。 花夫人视线落在安乐身上:“老太君见你?” “聊了何事?” “唠了些家长里短,谈了些修行经验,最后,老太君欲请我收轻音姑娘为徒,正式教授画技。” “我答应了。”安乐道。 花夫人精致绝美的容颜上,顿时流露一抹错愕:“没了?” “没了。”安乐笑了笑。 花夫人若有所思,仿佛映照一番碧波潭的眼眸微微灵动,望向了八角重檐天波楼,眼中闪过一抹温柔。 “一墨竹,一奔马,你在临安,早已有大家之名,轻音能拜你名下,亦算是一种幸运。” “春闱在即,好好苦读。” 花夫人叮嘱道。 安乐抱拳作揖,面色肃然。 随后转身离去,白衣在月光下扬舞,青山与墨池衬起少年的洒脱和翩然。 望着少年背影消失在静街夜色中。 花夫人回到了府内,望着天波楼,眸光柔和愈发浓郁。 老太君尊重她的想法,并未让她难做,让安乐去争那定风波,卷入风波。 但却看好安乐的未来,让轻音拜师安乐,算是托孤。 月照清涟静不波,鸾箫象管夜来多。 行至水榭池畔,望着孤月映照池内,花夫人不由轻叹一口气,眉间有些许愁绪,又平添几缕煞气。 …… …… 安乐离开了林府,照例来到了燕春里的酒家买酒,夜色深沉,酒馆却颇为喧嚣,酒客们豪豪畅饮,酣笑连连。 酒馆女掌柜见得安乐,笑颜逐开,一边与安乐闲聊,一边为安乐打酒,看在颜值的份上,还多打了一勺。 安乐笑着付了钱,拎着老黄酒离去,再去丁衙巷中,切了一斤牛肉,回到了太庙巷的院子里。 老人持竹杖踏月而来,如约而至,二人饮酒吃肉,顺带闲聊。 安乐与老人聊起了今日老太君见他之事。 老人饮了一杯温热的老黄酒,眸光中亦是泛起了点点涟漪。 “于老太君啊,是个人物,当年亲自挂帅,重创了欲要南下来犯的西梁大军,威势无两,巾帼不让须眉。” “可她也终究敌不过岁月。”老人轻叹。 “这件事,是皇族做的不够地道,定风波乃林大郎的佩刀,虽是从皇族的法宝库赠出去的,可毕竟算林大郎的遗物,当归于林府才对。” “此事中有秦离士那老头子在从中作梗,但终究是天玄宫那位搞出的荒唐。” “自从南迁开始,老夫便对任何荒唐事都不感觉到奇怪了。” 老人言语中尽是带着对天玄宫中那位的不满,甚至极度的不爽。 没有再继续谈这些,老人让安乐在院子中施展一下词牌三剑,看看掌握的如何,顺带指点一下不足之处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