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渔歌!渔歌!快来?人!” 渔歌应声急忙跑来?,见状大惊失色,飞身上?去扶人,也是扶不起?来?。 幸好又来?了几个使女,众人协力才将人从地?上?架了起?来?。 湛君仍死?死?抓着?元佑的袖子不松手,眼里的哀恳叫人心惊。 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? 先前也正是因为湛君求他,他帮不了,所以不敢再见她?,原以为她?有了孩子,他两个便算落定,哪知如?此? 元佑哪管得了儿子?何?况儿子如?今奔波在外正是受他的带累,他又怎好摆父亲的威仪?真管了这事,到时?该怎么交代?他如?何?捱得住这儿子的怒火?且说的简单,送她?走?往哪里送?今时?不同往日,她?有孕在身,岂能容得半分差池? “孩子,你且宽心,二郎若敢负你,我必重惩他!” 说罢,元佑看了一眼剪刀,示意使女剪他袖子。 “咔嚓”一声。 元佑长出一口气,“孩子,改日我再来?看你。” 湛君手里抓着?一块碎布料,凝望着?元佑急匆匆离去的背影,一双眼逐渐黯淡,最终归于?衰败。 元佑终究没有再来?。 但是当天?就叫人送了鲤儿给她?。 夜里湛君坐在榻上?,紧紧抱着?鲤儿,一刻也不肯松。 鲤儿…… 是的,她?还有鲤儿,先生也还在,她?还可以撑。 这一年的冬天?来?得早。 咸安十一月便落了雪。 十二月自?初一起?便飘大雪,断续下了三日,压倒了大片树木房屋,百姓牲畜皆深受其害。 元衍自?南州回返咸安,在路上?觉到了冷。 他知道自?己?该慢一些,可是做不到。 已经八个月了,从暖春到了寒冬。 当时?明明说会早些回去看她?。 快一些,再快一些。 早一点,再早一点。 上?一封信是十天?前,他知道她?很好。 想到她?,胸腔弥漫暖意,飞雪化作片片碎花。 一连阴沉了六七日,初五这天?终于?放晴,虽还肃杀着?,日光却明亮,窗上?竹影斑驳,地?砖上?跃动大片碎金。 湛君盯着?看了一小会儿,心情?忽然很好,便想着?出去走一走,见一见久违的太阳。 她?好像急切了些,动作大牵扯到,才站起?来?,腹部一阵抽搐,身下感到了濡湿。 有一点疼,但没关系。 近来?常常如?此,不是什么奇怪事,她?并不放在心上?,扶着?腰仍要往外走。 门口立着?的使女突然尖声惊叫。 湛君给她?吓到,心立时?一凛,腹部也抽搐得更加厉害,竟痛了起?来?。 惊叫声霎时?便引来?了许多人。 一片乱纷纷里,湛君终于?察觉出不对来?,低头看去,脚下一滩浑浊水液,杂着?血。 元衍跳下马,半点仪容都不讲,冲锋陷阵一样往里冲,鞭子都捏在手里忘了丢,还是扒大裘时?才惊觉,一样扔在了路上?。 一路飞奔,撞开书斋大门时?竟一声喘也没有。 里头住着?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。 没有近乡情?怯,只有急切。 她?在等?他,看见他一定会笑。 可是房间空荡荡,仿佛一切是他的臆想。 没有她?,从来?都没有。 元衍站着?,心像是给凿穿了,血泱泱涌出来?,霎时?便淹没了他。 忽然眼前一黑,只有两点幽幽鬼火,耳畔刮过风声。 他抓着?剧痛的那地?方,再站不住,几下摇晃,要摔倒在地?上?。 “二郎你怎地?了?” 使女想扶,他手一挥,她?倒比他先到了地?上?。 使女忍下了疼,没敢出声。 元衍趔趄两步,靠上?了墙,到底没倒,站住了。 “……渔歌呢?” 他喘着?气问。 “少夫人几日前便挪去了产室,渔歌姊自?然过去随侍。”她?猛然想起?来?,慌忙道:“少夫人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