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个角度看去,她能看到祁屹脖颈上的青筋,一条条饱满凸起,似横生的枝桠。 “说实话。” “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呀。” 纵眼前之人威压十足,她仍是弯了弯眉眼,自然浮起的笑意似饱绽的玫瑰。 祁屹微眯眼眸,点漆似的眸中,闪着危险的光。 “江晚渔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 她抿了抿唇,长睫垂下,口中喃喃自语道:“昨夜有需要之时,有多缱绻唤我小字,如今提上了裤子,便喊这般凶戾地喊我全名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?”他的眼眸一压,黑眸上蒙上一层冷意。 她干脆昂起下颌,带着几分倔强与他对视,“奴婢说,大人英勇过人,铁骨铮铮,这双手取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,如今奴婢三生有幸被这双手围着,怎敢与大人说一句谎话?” 祁屹眼眸又冷下几分。 她知道自己若是再敢说这些混账话,她就要给他腰间的刀多添上一条‘功勋’。 所以她选择服软与讨好。 她稍稍撑起身子,双手缠在他腰间。 略微偏头,望着他的眼眸里盛满爱意,嗓音也放软下来,“大人莫气,奴婢画这张布局图,真是为了明日的赴宴,奴婢不想让大人失了面子嘛。” 这些讨好人的法子,是双溪教她的。 双溪说,宫里的贵人们,都是这样讨圣上欢心。 若合了皇上的意,贵人们可能会被唤去侍寝,最不济也能得到皇上的赏赐。 她起初觉得,这些法子用在祁屹身上是无用的,他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的,似乎这世上没有他在意的人。 他对杨月棠是比一般人客气些,但自从知道是杨月棠的一厢情愿,她回想起来,他对那人也没有多温柔。 至多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照。 后来,她渐渐发现,只要她服软献媚,他都会有一丝丝动容。 就一丝丝,不多。 像是对蝼蚁的怜悯。 但这也足以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苟活下来。 她在将军府里相当于他手下的兵,他在军中做惯了将领,喜欢控制人,她便事事顺着他,做个最听话的兵。 不过,也仅仅是表面。 事实证明,双溪教她的这些法子,管用。 不仅管用,她还差些把自己搭了进去。 她那双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上他腰间的那一瞬,他便有片刻的失神。 俯身看她的眼神,也渐渐灼热起来。 “你这般在意我?” 他的脸越凑越近,近得两人鼻尖相碰,他呼出的鼻息里是炽烈的黑雪松。 沁入她鼻端,一直钻进她鼻腔,与她的呼吸融为一体。 她望进他的黑眸中,也有些恍神。 他的瞳色好看,是纯正的黑,不含一点杂质,此时他的眼尾沾上了欲色,眼眸的锐利竟能一分不减。 也多亏了他眉眼间的锋芒,她才能回过神来。 “奴婢仰仗大人而活,大人的事便是奴婢的事,在将军府里服侍大人是奴婢的分内事,而到了外边,全力护住大人的名声和面子,亦是奴婢的本分。” 她回答得很好,却不带一丝感情。 他听着不喜。 若是李瑀衍问她这样的话,她会不会有另一番回答? 这样想着。 他甚至生出几分恼怒。 心中起了惩罚之意。 祁屹撑着桌子的一只手松开,力气不轻不重掐住她的后颈。 在她没反应过来之时,他下颌又微微往上抬,吻重重落下。 把那能灼伤人的气息,一点点喂进她嘴里。 江晚渔没有半点退宿的余地,可被他吻得脑子有些昏涨,只能下意识地收紧缠在他腰间的双臂。 这是祁屹第二次纯粹地吻她,上次是把她弄伤,在医馆养病的时候。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