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满刀痕的大手,掐住她的脖子。 虽未使出力气,但威胁之意十足。 祁屹不知道,他这时越是解释、反驳,就越是像在掩饰着什么事实。 他极力否认什么,恰恰就是被人戳中了什么。 他不知,江晚渔亦是不知。 她只知,他方才说的话有多伤人。 ‘玩物’两个字,似一把烧得火辣辣的烙铁,用力烫在她心上。 不断碾磨。 直至烫出一个冒着红烟的洞口。 灼痛蔓延至全身。 她一直以为,自己在他的心里,就算再怎么卑贱,多少也能算上是个人,是个服侍他的下人。 他啊,只把她当成一个玩物。 玩物…… 连人都不算。 这就是以色示人的后果。 江晚渔眼睫颤了一下,眸底和唇角都泛起了苦涩。 许是看出她情绪低落下去,祁屹后悔了。 后悔自己说出那些话。 那明明不是他的本意。 可他只要想起她曾和李瑀衍是天生一对,两人还有过肌肤之亲,妒火由心而生。 李瑀衍凭什么? 那个从小护着她、宠着她的人,逗她开心,陪她玩乐嬉笑的人,都是他。 李瑀衍不过是得了老天的眷顾,出生在帝王家,众星捧月一般活着。 她已经落入泥潭,变成罪臣之女,李瑀衍却还要来烦扰她,害得她喝下那杯断子茶! 火势渐大,烧得他整个人都狂躁起来。 任由情绪控制了他,才说出那些刺伤人的话。 他不论是上阵杀敌,还是铺谋定计,都能冷静自如,运筹帷幄。 没人能影响他一丝一毫。 唯独对上她的时候,他的情绪总是控制不住。 “我……”他想要解释,可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 江晚渔也没等他继续说出后边的话,抬起眸时,眸中早已不见方才的苦涩。 她弯了弯眉眼,姿态柔弱,“大人,奴婢口不择言,说错了话,大人能否原谅奴婢一次?若是奴婢再敢有下次,大人再狠狠地罚奴婢,可好?” 从她的眼里、话里,丝毫感受不到她的低落。 她又变回那个只会讨好他的婢子。 既然她不再难过,他就放心了。 松开她脖颈上的手,他收敛起一身威压。 “离开都城,你爹的仇,我帮你报。” “大人,奴婢不想报仇,只想服侍大人。” “你爹的遗物留在尚书府池子,必定是不想让人发现,你那日先是画好尚书府地形图,又是委屈自己,向李瑀衍求情放过推你下水之人,那木盒里的东西,不简单。” 她刚想反驳,又听得祁屹道:“凤羽街街尾的那间书肆老板,曾是龙记墨宝的账房先生,你三番两次去找他,所求想必就是他手中之物。” 江晚渔双眼猛地一震。 他怎么会知道!? 那日在街巷上遇到他后,她还一次都没有向他说过赵宏逸的事情。 他从何处得知赵宏逸就是龙记墨宝的账房先生? 这件事可是红西给她打探到的消息,赵宏逸从东市搬到偏静街巷,为的就是掩人耳目,不想被人发现了去。 “奇怪我为何什么都知道?”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,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。 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,你十岁那年便读过这句话,你是我的人,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能瞒过我的眼?” 她看进祁屹黑沉沉的眼眸,只觉里边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,深邃可怖。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赤条条展露在他面前,她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