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鹂鸟在枝头叫得欢快,落日伴着晚霞,将天空染红大片,阳光暴晒过的味道沿窗飘来。 苏窈手指动了动,惊觉自己五指都被人攥得死紧,十指牢牢相扣。 她撑起眼皮,猛地转头,撞入男人幽深如夜的眼中。 “太子哥哥?”苏窈出声,唇瓣的水分也被烧干了,她下意识抿了下唇,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 魏京极眼下的乌青比她那日见的还重,简直与他回京那日一般无二。 他没说话,从身旁给她倒了杯水,左手十分自然地托起她纤薄腰背,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完水,又将杯子放好。 右手从她的袖子里找出她的手,缓缓撑开她的手指,修长有力的手指嵌入指缝。 苏窈与魏京极之间并未刻意避过嫌,可也不曾这样握过手,滚热的手心相对,他的手掌竟比她正在发烧的人还烫人,烫的她感觉浑身又热了点。 “你怎么不说话?是累了还是困了?”她说话时,粉嫩指尖无意识动了下,轻轻拂过他的手背。 魏京极低头,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,眸色深暗。 “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 苏窈摇了摇头,想把手挣脱出来,可身侧黑影忽然朝她压下来。 龙涎香迫近,身后手掌稍一用力,她身体便无力仰起。 魏京极用额头抵住她的,过了会儿,才敛眸轻声。 “退热了,饿不饿?” 第18章 苏窈躺了半日不曾进食,一经提起,肚子很诚实地叫了两声。 魏京极看过来,她有些窘迫,“我叫人去传膳,你也没有用膳吧?” 说着她觉得奇怪:“对了,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?” 平日里她若生病,魏京极会来看她,或是在她的书案上边处理公文边陪她,可喂药这些琐事也是她身边的侍女来做。 可现在他端着药碗事必亲躬,像她小时候一样,苏窈没缘由地紧张:“太子哥哥,你和我说实话,是不是大夫说我得了什么重病?” “嗯?”声音有些哑。 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的手指,不同于女子手指的柔腻,像是未经打磨的玉。 这种陌生的触感让苏窈微愣,忘了前面说的话,看向两人相握处,犹豫开口:“你能不能,先松手?” 魏京极看她一眼,慢条斯理地抽出手,另一只放在她背上的手也离开。 他站起来,走到支摘窗前,半扇暮光倾洒进屋,细小的粉尘随他抱臂靠站的动作纷乱。 苏窈从榻上坐起,暖烘烘的被褥一直盖到白皙锁骨,手掌被他握的有些充血,温度居高不下,她抱着膝上被子,用凉凉的被面降温。 魏京极的目光在她手上停滞一霎,慢慢转移到窗前盆景上。 红珊瑚雕琢成的假山华而致雅,如天上晚霞一般瑰丽。 室内沉静许久,只剩他们两人的呼吸声。 自那日她拿走锦囊,再见魏京极,他就变得有些奇怪,苏窈后知后觉意识到,他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同她谈,于是屏息静气,等着他开口。 朱窗轻轻响动了一下,是靠站在它身侧的魏京极动了。 他抱臂的手微微用力,又逐渐卸去,避开她的视线,低声。 “你还想,嫁我为妻吗?” 语气很轻。 苏窈却瞳孔微缩,心中大震。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:“什么意思?” 魏京极这才转头,迎上她的视线,两人在空中对视许久,久到苏窈快要以为自己幻听时,他才动了动唇。 “我对你不止兄妹之情。” 他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,活了这么多年,罕见的忐忑,不安,紧张,在此刻从他心里密密麻麻涌出,几乎要淹没他的声音。 可这几个字犹如平地惊雷,在苏窈耳边轰然炸开,她感受不到半点喜悦,甚至有些莫名和惧意。 她抬起头,“不想。” 魏京极滚热的心瞬间冷凝。 “我已经答应段凛表哥,嫁他为妻,人不能言而无信。” “口头承诺而已。”他语调淡漠。 “我家中长辈,还有姨母姨父,都默认我们的婚事,只差我点头,这难道也不作数?” 魏京极的眉目生得极好,高大的身体靠在窗边,也成了一副画,他双眸幽静地盯着她,蓦然一笑。 “我不点头,你觉得你嫁的了?” 这语气有种昭然若揭的占有欲,微狂矜傲,不可一世,苏窈怔住,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她听错了。 魏京极此刻展现的强势,带着风雨欲来的架势,和掩不住的冷戾,是她全然陌生的一面。 她紧张地回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