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脸色看,至于你……” 他嘴角浮出一丝冷笑。 “半路夫妻本就不是一条心,你算计我也好,利用我也罢,都无所谓,只是心思不要摆得太深,深了就没了人味;也不要太假,白白让人厌恶。” 她终于明白晏府人到底是怕他什么。 不是冷,不是傲,更不是脾气古怪,而是他太聪明,太通透。 你的小心思,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他眼睛,你用阴谋,他还你阳谋;你用算计,他还你不屑。 她简直无地自容,手脚并用地爬过去,脸埋在他的皂靴上。 “老爷,从今往后我再不算计你半分,再不了!” 谢老太太说到这里,突然想到什么,回了神。 “你进晏府族学,是他早就定下来的,之所以我要跪,一是跪给你看,一是跪给晏家的人看。” 谢道之看着她,神情愣愣的。 “你对改姓一事耿耿于怀,对他敢怒不敢言,这些他都看在眼里,他说恨能激起一个人上进心,有了这股劲儿,你才能走得更远,爬得更高,至于晏家……” 谢老太太叹气。 “我从一个婢女,短短日子做了他枕边人,晏家几个孩子再怎么不服气,明面上也得叫我一声母亲。 你改姓晏尚且不甘,我抢了他们生母的位置,他们能甘心让你进族学读书?我越惨,他们才会越得意,才能容得下你。” 谢道之的脸已经不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。 他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尸体,就那么干巴巴地跪坐着。 “老祖宗,后来你们怎么被赶出晏家?你又为什么要撕了那份休书?” 第26章 真相(三) 谢三爷这一问,让谢老太太刚刚平静一点的情绪,瞬间又激动起来。 “不是赶,不是赶……” 谢道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 “母亲,你说什么?” “儿子!” 谢老太太悲泣道:“这是他给咱们娘俩的大恩,大恩啊!” 那日他从衙门里回来,便进了书房。 她等到子时始终不见人来,正打算先歇下时,他命她到书房去。 书房里,一灯如豆。 他背手站在窗前,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,眉头紧拧着,脸上一丝表情没有。 她不敢吱声,只帮他把冷茶倒了,添了盅热茶。 把茶捧过去,他没接,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,才冷冷道:“休书我已经写好,你收拾收拾带着你儿子离开吧。” 手上的茶盅碎了一地。 她惊慌失措,跪倒在地哭喊道:“我做错了什么,老爷要休我?” 他沉着脸不说话,眉眼间戾气深重。 她急了,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,拿起地上一片碎渣,就往手腕上刺。 他一把拦住。 她看出他的心软,瞪大了眼睛,“老爷要休我,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。” 四目相对。 她头一次没有躲闪。 良久。 他拍拍她的后背,“朝廷可能要动我,晏家只怕是难保。” “什么?”她吓得目瞪口呆。 “能走的,我都会安排他们走;不能走的,那是他们的命。”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:“你拿着一纸休书离开,谁也不会为难你。” “我不走,我死都不会走。” “想想你儿子,想想他的前途。” 他说话从来一针见血。 “你是个最实际,最会算计的女人,怎么这会却糊涂了呢?” “老爷,我哪里是糊涂,我是……” “是什么都不重要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