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说曹操,曹操就到。 谢而立一身官袍站在廊下,他身旁是怒目圆瞪的谢道之。 谢知非打了个哈欠,甩着两条胳膊上前行礼,“父亲,大哥,这么早就去衙门了?” 谢道之恨铁不成钢,偏又舍不得骂,袖子一甩扬长而去,来了个眼不见为净。 老子不管,做大哥的总要说两句。 谢而立看着老三脸上的红唇印,忍不住呵斥道:“衣冠不整的像什么样子?” “大哥!” 谢三爷把手往前一伸,皮臊肉厚地嘿嘿一笑,“昨儿输了两千两,穷死了,你江湖救急一下?” 谢而立一听这话,怒气便忍不住往头顶冲,猛的抬起手。 谢三爷主动把半边脸凑过去,“你打归打,银子可一两都不能少,你是我亲哥,我只有你这一个亲哥!” 还能打下去吗? 谢而立手指冲他狠狠点几下,“等我回来再收拾你!” “大哥,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,大哥慢走,大哥早些回来!” 谢三爷眼一斜,笑得像个二赖子,“谢胖子,我大哥同意了,一会让帐房送两千两过来。” 谢胖子:“……” “还不赶紧去!” 谢三爷见他愣着不动,一脚踹过去,谢胖子闪得快,撇撇嘴心说:连声骂都没有,这真是宠得没边了! 宠得没边了吗? 轿帘一落,父子二人目光对视,两人都看出对方脑子里想的事。 良久,谢道之沉声道:“晚点拿我的帖子,请裴太医来一趟,给你三弟搭个脉。” “气色瞧着是不大好,只怕是一宿没睡。”谢而立勉强笑了下。 老三昨晚去了哪里,见了什么人,他和父亲知道的一清二楚,戏是演给别人看的,为的是谢家。 父亲身为内阁大臣,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,这些年能得帝心,靠的是说话、行事不偏不倚。 皇帝对汉王的偏爱,世人皆知; 但太子的知礼贤德,也世人皆知。 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。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,老三和皇太孙之间的一切交往、走动,他和父亲都只能睁只眼,闭只眼,不反对,不赞同,不说话。 好在老三自个心里也明白,凡事不露在明面,只在暗处帮衬着。 想到这里,谢而立问:“父亲,我有一事不明。” “说!” “皇上这次任由汉王动季家,难不成又起了废立的心?还是说,太子最近又做了什么惹皇上不开心的事情?” 这话胆大之极,若被旁人听去,便是一个死字,但这也是谢道之百思不得其解的事。 他摸着汗湿的手心,良久叹了一句。 “老大,君心难测啊!” …… 就在谢道之感叹君心难测时,他家老三也同时感叹了一句——女人心,海底针。 不过是一夜没见,那张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脸,这会冷若冰霜。 “那个……” 谢三爷搓搓手,陪着小心,煞有其事开始解释。 “明亭心情不大好,我陪他到外头消遣消遣,也没干什么,游游船,听听曲,赌赌牌……” “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。” 晏三合声音更冷:“我要见一见宁氏的女儿,老太太反对做妾的那位。” “这事简单,我来安排。” 谢三爷还想再说几句,晏三合已经不耐烦了:“汤圆,送客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