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非从桌上抄起腰牌,扭头冲那小太监看了一眼,“啧啧”了两声,“真他娘的撩人啊!” 小太监刚要从蔡四怀里钻出来,一听这话,吓得又缩了回去。 “滚!” 蔡四一边安抚,一边冲谢知非的背影骂了一声。 小太监听脚步声走远,羞红了脸钻出来,“干爹怎么就把腰牌给他了?” “小喜儿啊,你记着干爹一句话,不看僧面看佛面。” 小喜儿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,“难不成三爷的佛面是太孙?” 蔡四既不说是,也不说不是,只尖尖笑了两声。 “你再记着干爹一句话,跟谁过不去,也别跟银子过不去,否则,干爹怎么养得起你这个小妖精!” “干爹……” 小喜儿粉粉嫩嫩的唇已被封住。 第170章 是你 幽静的小院里,烛火已经点上。 季陵川穿着一身不知是谁的灰袍,散着灰白的湿发,一瘸一拐的走进来。 他身后的谢知非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,递到押送的锦衣卫手里。 锦衣卫一点不客气的接过来,笑眯眯地和三爷闲聊几句后,才转身离开。 李不言冲晏三合一点头,“我在外面守着。” 谢知非等她走出院子后,顺手把木门掩上,身子往后一靠,懒懒的倚着木门。 一里,一外,两个人,两道屏障; 一个僻静的四方小院; 多么安全的化念解魔之地。 晏三合看着谢知非半明半昧的侧脸,心思稍稍浮动了一下。 这人脸上似乎挂着好几层皮,剥下一层是谢纨绔,再剥下一层是谢人精,如果接着往下剥呢…… 会是什么? 她这一心思浮动间,季陵川已经走到她面前,“晏姑娘,我儿子……” “还没死,喘着气呢!” 季陵川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热起来了,一脸讨好的问。 “既然老太太的心愿找到了,那,那就别耽误,咱们开始解魔吧!” “不急。” 晏三合目光沉沉地看着他。 裴明亭说过,季老太太这么多儿女中,就数季陵川和她长得最像,一眼就叫人看出,他是谁的儿子。 “季陵川,说一件你记忆最深,死都忘不掉的,有关老太太的事。” 季陵川一下子愣住了,“这和解老太太的心魔有关吗?” 晏三合不说话,只冷冷看着他。 季陵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,更不自在的,是要想老太太的事。 有什么可想的呢? 季府那么大,他从前住嫡母院子,成年后一个人住东院,季家千骄万宠的大爷,从小就被当成下一代家主来培养。 她不过是个父亲的小妾,深居后宅,足不出户,逢年过节才有资格在季府露一面。 偶尔视线碰到,他抬头,她低头,是要避讳的。 什么时候对她有印象的? 季陵川微微错愕,他竟然想不起来,似乎、好像是嫡母病重了,她来侍疾那会…… 对! 她一天十二个时辰,有十个时辰都在嫡母的床榻前,他这才留心起父亲的这个小妾。 那天他和二弟进来给嫡母请安。 嫡母倚着床,正在被太医问诊,太医诊了良久,斟酌着拟完方子后,交到她的手上。 她送太医离开,再进来时,手里多了个木桶。 嫡母卧床不起,脚已经开始浮肿,太医交待每天要用药水泡脚,能活血化肿。 她扶嫡母坐起来,帮她把两只脚搬进桶里,就势蹲下,手伸进水里,替嫡母轻轻按摩脚底穴位。 她低头做事的时候,嫡母招他和二弟过来,问起今日先生都教些什么,他便抑扬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