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是好的。” “我不好。” 他沉默了一阵,打算说一些自己的过往。 “我来京城之前,在妓院里住了四年,所以男人的心思,我最懂。” 女孩儿的脸色,唰的一下白了。 他瞥她一眼,又把视线挪开。 “我把我娘给我上京赶考的银子,都败光了,才肯从妓院出来。” 女孩儿瞪大了眼睛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 “我娘在陆家的名声不大好,我爹……我甚至不知道我爹是谁,我的名字不在陆家的族谱上,陆家人都说我是野种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。 “我一直在想,我爹是谁?是路边的叫花子?是陆府的哪个酒鬼,或者是……” “别说了。” 女孩儿突然尖叫起来,“你闭嘴。” 他不以为然的笑笑,“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,以后一个人别来这里。要来,让林壁陪着。” 女孩儿懵了好一会,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。 她蹭的站起来,一仰头,将那一壶的酒都喝完了,然后把酒壶往他怀里一扔。 “师兄,谢谢你的酒。还有……” 她牵了一下嘴角,说不下去了,撒腿就跑。 陆时看着她消失在拱门口,自嘲一笑。 他不仅懂男人心思,也懂女子的。 那丫头的手指冰冷,可见已经等他许久;她收了那么多的礼物,却巴巴跑来问他讨要…… 他有什么好? 他哪里值得她等? 她等的人应该是褚言停,他们家世相当;或者是唐见溪,那人风趣幽默,绝非凡夫俗子。 再不济,也应该是这个公的世子,那个侯的儿子…… 唯独不能是他。 傻丫头,我不配的! …… 从小到大,陆时的喜怒哀乐都藏得很深,他不会轻易被人窥破心事。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藏着惊涛巨浪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对女孩儿说出那几句话后,心口一直疼了好几天。 那天过后,唐之未病了,太医说是染了风寒,养一养就好了。 这一病便是一个月。 这一个月,别说是褚言停,唐见溪这两个傻小子,千方百计哄他们小师妹开心,就是太子府也常常有好东西送来。 陆时借口读书忙,一次也没去探过病。 他此刻已经拿到了禀生的头衔,要准备两年后的春闱考试。 少女心思最为敏感,那一夜以后,他们就像两条路,一个往左,一个往右,渐行渐远。 病好后,她不再往书房来听课,晚间用饭,也都在自己的院里。 她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,开始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。 偶尔在府里遇见了,她端端正正唤一声“大师兄”,便转身离去,再不多言一句。 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,一个的冷淡也藏不住。 每当这时,陆时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,仿佛那惊涛巨浪又掀了过来,将他掀翻在地。 女儿郁郁不闷瞒不过唐岐令,姑娘大了,又没个亲娘教导,他这做老子也束手无策,只命褚、唐二人多陪着些,时常开导开导。 年龄相仿的三个人,渐渐走近。 从前由他陪着的下棋,猜谜,对对子,投壶……也都换两位小师弟。 她再也没来过马厩,脑仁儿成了没主的野马,和他一样失魂落魄。 又过两月,她被唐见溪那小子带着喜欢上了听戏,常常女扮男装,偷偷跑去戏院。 先生知道后,一脸的无可奈何。 唐家虽然富贵,但哪有天天往家里请戏班子的,她一个大姑娘家,虽说女扮男装,但也不是事儿; 可禁着不让她看,又舍不得,只得约法三章,一个月女扮男装一回。 有一回,他从外头回家,正好碰上两人听戏回来。 她和唐见溪挨得很近,一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