扮上戏子的模样,到戏楼上给她唱上一段,她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,我拿她没办法。” 原来,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,却因为突然的变故没有实现。 很多年后,她穿着他买的衣裳、鞋子、擦着他买的胭脂,悄然赴这个约定。 不想,因为慧如老尼的嫉妒,多年期盼落了空,以至于有了心魔。 而他则扮上戏子,给她唱了这一出戏,从容赴这个约。 戏演完,她心愿已了,心魔解开,棺材合上,前因后果都说得通了。 晏三合的目光再度看向陆时。 戏子,是下九流; 而书生,是这世上最清高自傲的人。 但奇妙的很,此刻的陆时似乎就是从戏里走出来的书生,一点违和感都没有。 “大人可以说说你和她之间的故事吗?” “我和她?” 陆时沉默良久,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 小裴爷急了,“怎么没什么好说的呢?你们怎么遇到的,怎么开始的,又是怎么……” “裴公子。” 陆时出声打断:“有些故事何必人人皆知,她知道,我知道,就够了。” 裴笑无助地看着晏三合:他说够,怎么办? 晏三合默了默,“老大人,我们只想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?你是怎样的一个人?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?” “她脾气不是很好,我性子不是很好,她见到我,脾气就软了,我见到她,性子就变好了。至于这些年,我们怎么过来的……” 陆时顿了顿,“闲的时候就回忆一下,偶尔也会想一想她,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来了。” 他的语气很淡,淡到一丝喜怒哀乐也没有,好像在说着一件顶顶稀疏平常的事情。 晏三合的心里却沉的要死,像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。 八年教坊司,十八年水月庵,整整二十六年的岁月,怎么可能一年一年的就这么过来了? 多少个日日夜夜啊! 晏三合神色不变,“老大人不愿意说你和她的事,那么咱们就从唐家被抄开始。” “也没什么可说的。” 陆时面无表情,“人证物证都有,是铁案,翻不了。” 晏三合:“既然是铁案,既然翻不了,那为什么时隔这么些年,大人还把剑指向严如贤,指向李兴,指向龙椅上的那位?” “严如贤贪赃枉法,伙同李兴舞弊春闱,我身为御史难道不该弹劾吗?” 陆时:“陛下纵容严党,以至于严党一派霍乱朝政,我身为御史难道不该进谏吗?” 晏三合直勾勾地看着他。 “所以老大人的意思,他们与唐家的案子,统统无关,只是陆大人的职责所在?” 陆时斩钉截铁:“是!” 晏三合轻轻笑了。 “老大人怎么能把谎话,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?” 小裴爷:“如果我们不是参与其中,还真信了呢!” 谢知非:“老大人非要让自己做恶人,做负心人,做无情无义的人吗?” 陆时避开三人的目光,眉头微微皱着。 晏三合起身,蹲在他面前,轻声说: “去见唐见溪的路上,他设了三条路,大路,小路,鬼路,每一条路都有那条路的结局。 褚言停走了一条大路,跟着前太子,把自己走成了刀下鬼。 唐见溪走了一条小路,活成了隐士,看似闲云野鹤,其实每天都在煎熬中。 你呢,你选了哪条路?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