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给自己添堵。” 李不言冷笑一声:“我娘说一物可以换一物,人心未必换人心,凡事别太透彻,糊涂一点才快乐,尤其在男人身上,不值得。” 这一下,轮到朱未希惊得目瞪口呆。 对于李不言,她只知道这姑娘心直口快,得理不饶人,一点都不像做丫鬟的,却不曾想…… “什么叫不值得?” 小裴爷丹田都要气爆炸了:“我们男人哪里不值得?” “小裴爷。” 李不言冷冷道:“你知道我娘后来把男人分为几种吗?” 裴笑:“几种?” “一种是能挣钱养家的,活儿好的;第二种,能挣钱养家的;第三种,活儿好的。剩下的都是太监。” 朱未希:“……” 小裴爷:“……”那他是哪一种? “这话有点极端,但不无道理。” 晏三合一顿,续道:“说到底,眼前才是最重要的。” 朱未希缓缓沉下一口气,沉默半晌,道:“晏姑娘说的很是。” 晏三合见她眼神清亮,知道这话她是听进去了,“除此之外,关于朱老爷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 朱未希摇摇头。 “出嫁后,我回娘家回的并不勤快,一个月顶天了也只有一次。我爹很喜欢大爷,回回要把人拉进书房聊半天,我反而是靠了后。” 女人一出嫁,就成了别人家的人,心事得收起来,眼泪得收起来。 她不是没有心事,没有眼泪,而是不想对爹说,不敢在爹面前流,怕他担心。 时间一久,父女俩的亲情从明处收到了暗处。 晏三合见她说不出什么,又问道:“朱老爷临终前,可有对你说过些什么?” 朱未希:“我爹去世前半年,把我和大爷单独叫到了跟前儿,叮嘱了几件事。” 晏三合:“具体说说。” “头一件是关于大爷的。” 朱未希:“他说大爷几年后会有一个坎,这个坎有些诡异,不仅大小算不出来,连方位和起因都算不出来,但一定会有,让大爷千万千万小心。” 晏三合:“第二件?” “第二件是关于淮洲的。” 朱未希:“他说这孩子命里有文昌星庇佑,但主位略差。” 小裴爷:“主位是什么?” 朱未希:“是天赋。” 小裴爷长长“噢”了一声。 朱未希:“说他需要加倍用功,将来才能在科举上有所出头。还说到了二十岁以后,便有食神运,让我们无需太过担心。” 小裴爷:“食神运又是什么?” 朱未希:“得长辈或妻子之助。” 小裴爷咧嘴笑笑,心说那小屁孩的命还挺好。 “最后一个关于我。” 朱未希眸色微黯:“他没说我会如何,只让我好好跟着大爷过日子,孝顺公婆。” 这些话,都是一个将死之人在交待身后事,没有任何一点突兀的地方。 晏三合正要问一声“你有没有觉得你爹有反常的地方”,朱未希“噢”的一声。 “晏姑娘,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反常。” 晏三合的眼睛倏地亮起来,“什么事?” “我爹临终前三个月,那次大爷衙门里有事没来,我一个人回的娘家。” 朱未希:“他说戒台寺的桂花开了,让我替他去看看。” 晏三合反问:“这事你为什么觉得反常?” 朱未希:“戒台寺我娘常去,又是我爹娘定情的地方,他不让娘去,偏让我去,不知道是什么道理。” 晏三合:“这事儿太太知道吗?” 朱未希:“我跟我娘说了,娘的泪当场就下来,说爹这是又想到了从前,还说人一旦想从前,就证明活不了多久。” 晏三合:“你去了?” 朱未希:“去了。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