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三合决定在龙王堂的驿站歇一晚上,然后一口气直奔五台山,谁知歇下的当天,朱未希就病了。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,头一回赶这么急的路,吹这么冷的风,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,不病才怪。 这病来势汹汹,不过短短时间人就烧得迷糊起来,眼睛都烧红了。 没办法,只有先请医问药,等烧退了再赶路。 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的地方,哪里能请到什么好郎中,小裴爷一看这个情形,从包袱里掏出几副药来。 这玩意他回回都随身带,回回都能派上用场。 丁一去掌柜那头借炉子,黄芪泡药、生火。不多时,药就咕噜咕噜熬上了。 晏三合守着朱未希,李不言趁机去检查车、马,只留一个朱二爷手里捏着三枚铜钱,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。 还要测一测凶吉吗? …… 这一病,足足耽搁了两天,好在后面的路上雪化了不少,一行人这才顺顺利利地赶到五台山。 刚进到山里,天际变色,寒风夹杂着雪渣子扑面而来,气温骤降,连晏三合都感觉到了一丝冷意。 丁一这些年跟着三爷去过不少地方,一看这个天气,忙提醒道:“晏姑娘,不出一个时辰,就有大雪来。” 又有雪? 晏三合想了想,“黄芪,进山的路不好走,你去探探周围有没有人家,有的话找个当地人带路。” “是!” “丁一。” 晏三合:“找几根结实的树枝,削尖了把大奶奶车子的锦帘钉起来。” “是!” “不言。” 晏三合目光朝前车飘过去,李不言轻轻一眨眼,立刻抬腿走到了朱二爷面前。 “朱二爷。” “李姑娘。” “我家小姐说,拿出你吃饭的家伙,测一测凶吉吧。” “好!” 朱远钊早就有这个打算了,这一路磕磕绊绊的太不顺了,不测测凶吉,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 李不言:“去车里扔,地上脏。” 朱远钊走到车前,小裴爷把车帘掀起来。 三枚铜板往被褥上一扔。 两个反面朝上,一个正面朝上。 为凶。 小裴爷瞪大眼睛,刚要发出一声“哀嚎”,忽然一只手掌捂过来。 小裴爷眨巴眨巴眼睛:大侠,你干嘛? 李不言伸出手,把两枚铜钱反过来,然后大声道:“小姐,三枚都朝上,大吉!” 还能这样? 小裴爷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,拿眼睛去看朱二爷。 朱二爷满脸的恐惧。 李不言松了手,掌心在衣服上擦擦,不咸不淡道:“我娘说不要相信封建迷信,信念能打倒一切艰难困苦。” 封建是什么? 迷信是什么? 小裴爷白皙的耳朵缓慢变红。 行吧大侠,你娘说啥就是啥! 后车。 晏三合掀起车帘,看着脸色苍白,蜷缩成一团的朱未希,“听到没有,大吉,后面一定顺顺利利,你用不着担心。” 朱未希露出一点笑,“有你在,我不担心。” 她说的是真心话。 这一路,晏三合一直冷着脸,哪怕同坐一辆车,也很少和她说话,大多数时间是闭着眼睛。 那次休整,她啃下一个冷馒头。 再启程时,正好赶上一段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