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以后,再也没有人敢靠近海棠院半步。” 晏三合倏的起身,“不言,你先停一下,我去外头转几圈就来。” 一刻都坐不下去。 急需找一个无人的地方,把脑子里的念头理一理。 这世上是有鬼,但人有人道,鬼有鬼途,两者不会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。 更何况,哪有青天白日出来的鬼。 皮孩子嘴里的黑影儿,应该是潜伏在海棠院里的暗卫。 这个暗卫是太子妃梁荪宜安排的。 “他把我抱到了郑家,潜伏在海棠院的四周保护我,血案发生的时候,他把我救出郑家。” 他是谁? 叫什么名字? 他现在的人呢? 是死? 还是活? 数丈之外,谢知非倚着墙,双手抱胸,目光追随着那个小小的人儿。 她脚下走得越慢,意味着事情越难。 这会她走得快,想来是为了那道黑影儿。 这时,晏三合脚下一顿,转身往回走,谢知非直起身,故意问道:“想到了什么?” “没什么。” 晏三合径直往里走。 谢知非追过去,低声道:“我觉得那个黑影儿应该是人,说不定还是郑老将军安排的,海棠院里的确藏有秘密。” 晏三合停下,看着谢知非,他肩膀绷得笔直,像是在害怕什么。 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 谢知非动了一下唇,轻声说:“我也有个直觉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海棠院的秘密一旦揭开来,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” “怕了?” 谢知非伸出手指,在晏三合的眉心一点,“是有点担心……” 你! 哪怕谢知非对自己说过一万次由她去,当真相一点一点靠近的时候,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、害怕。 尤其在新帝和太子的关系,一日比一日差的情况下。 “不用担心。” 晏三合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,宽慰道:“我心里有分寸。” 你有什么分寸啊? 你连命都不要了。 谢知非跟着晏三合回到屋里,揪心的像是在胸膛里放进了把尖刀。 “不言,郑宛林除了上面这些,还有说什么吗?” “没什么了,就反反复复说他们郑家本本分分,怎么就贪上了这种事,说她眼泪都流干了,这辈子都不想回到京城来。” 李不言静了一会,才又说: “她瞧着比同龄人要老很多,精气神也不大好。她送我走的时候,拉着我的手说…… 李姑娘,请一定帮我们郑家找出真凶来,你知道吗,这十年,我都没有笑过,哪怕再高兴的事情,我都笑不出来。 我恨不得跟他们一起去了才好,可孩子那么小,我又舍不得,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撑着。 可一闭眼,那些亲人的样子都在眼前,一刻的都忘不了。我现在就盼着早点死,这样活着太受罪了。” 屋里,有点安静。 一个十年都不曾展颜的人,是多么的可怜啊! “晏三合。” “谢知非。”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。 谢知非笑了,“你先说。” 晏三合:“赵氏的娘家在哪里,我要见一见她的娘家人。” 谢知非:“赵氏是天津卫人,从前家里是开学堂的,也算是读书人家。” 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?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