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脑袋里在飞快地斟酌利弊。 墨黎先是歪着脑袋看她,接着又摆正脑袋看她,看了一会儿又凑近了一点,就快贴在她身上了。 他很认真地端详她,深琥珀色的眼瞳慢慢漫上隐约的跃跃欲试。 “让我摸摸你的脸哦。”他忽然说道。 这家伙的行动速度之快极难预料,动手几乎就在话语跟念头产生的一瞬间! 招秀猛地抬头,眸光如刀,警惕非常。 墨黎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之前忘记摸了。” 他怎么有脸说出来的? 所以他为什么还没经历命运的毒打?! 或者已经经历过了,只是就连无穷无尽的毒打,都没改变他这顽固的死德性?! 招秀极速后仰都没躲过那只讨厌的手! 而墨黎则在下一刹睁大眼睛。 本来想要摸她的脸,结果追过去先摸到了她的眼睛。 纤长的睫毛快速扫过他的指间,就好像一只蝴蝶短暂地擦过他的手。 蝴蝶翅膀翩跹,在他的心间倏忽振翅飞过。 墨黎不但手僵在那,通身都是僵硬的。 紧接着虎口就是一痛。 招秀恨得一口咬在他的手上! 力道之猛,用劲之深,完全是想将他骨头都给咬碎的节奏。 墨黎条件反射运气护住筋骨,而在觉察到皮肉硬化崩牙之前,她已经松口撇开。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。 心脏都好像漏跳了两拍。 深深的牙印烙在肉里,暗红带紫;扎得太狠,以至于就算很快松口,也出现了碾压的伤口,渗出了几粒血珠。 他的瞳孔微缩,本就偏圆的眼睛瞪得更大,与其说是受惊,不如说是兴奋。 完全是神经绷紧的兴奋! 痛楚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,刺激他的是那紧贴着他皮肉而过的温热呼吸与湿热的唇舌——那感觉太奇妙了。 招秀愤恨一口咬完,理智回来才有点后怕。 正警惕对方动手,哪想这家伙在愣神片刻之后,放下这只手,反而把另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。 她浑身紧绷着预备随时逃命,结果就见墨黎眼巴巴看着自己:“……再咬一口?” 他有病啊啊!! 招秀条件反射在树干上借力就腾身跃下,笔直落入树底。 鹿别山多杉木,树干笔直无杂枝,地面除了些许枯枝败叶之外也显得非常干净。 招秀给小颖拟信使。 信使其实是一种术,东域很多地点都设有专门的信使接受地点,只要她在信使上附录对应地点的标志,信使就会飞往连接的位置。 她身上没带移动信标,否则别人也能联络到她,而不是现在这种,只能由她联络对方的前提。 招秀无比沉痛地想,为什么老是会让她遇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,这些莫名其妙的人——以至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! 她的药,她的悬刃,还有零零碎碎的行旅必备之物,突发的变故永远不给她做好准备的机会! 不过她都能把自己给丢了……也不能怪别人找不到她。 墨黎从树上窜下来,身姿灵巧得像是一只猫。 “你的信标呢?”招秀冷漠地问。 “不能给你用。”他歪头,“你可以给别人去信,但不能暴露位置。” 也就是说别人不能主动联络上她,只能回她送去的那一个信使——借助信使飞回的本能。 真是受够了! 招秀沉着脸掠飞信使。 墨黎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冷脸,反而还很兴奋:“走走走,‘关门’去了!”m.fEngye-ZN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