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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


个街道口,聂召坐在车里,到了也没丝毫下车的反应。

    司机看了她几眼,正想提醒到了,看到她精神恍惚的样子,提醒着说:“哎,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聂召瞬息抬眸,往窗外看了一眼,才注意到已经到了,她硬扯了扯嘴角笑,摇了摇头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付钱下车。

    等车走了,聂召才站在陌生的道路旁,看着远处闪着的红绿灯跟远处高楼霓虹,缓缓蹲下了身子。

    她从口袋里摸了摸,从中抽出了跟烟,还有一支从兆锐店里顺走的新打火机。

    削瘦又高的女孩蹲在路边,手指被冷风吹的有些疼,她微颤着手指摁压着打火机,发出了“嚓嚓”响声。

    打不着,手太他妈抖了。

    聂召低垂着眸,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早知道这样,早知道是这个原因,她宁可死在台海不来这里。

    现在好了,她以后的日子或许不会好过,还真的成生不成死不成了。

    她对生死看的淡,人活一时,又不追求什么,只要开心就行了,因此前面的十八年她从未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负担。

    她甚至可以说自己是个自私冷血,卑劣又漠然的人,当然这不是什么好词儿。

    自私冷血漠然都可以,但卑劣不行。

    手指颤巍巍地夹着烟放在唇角咬着,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。

    她就这样蹲在路边,胳膊伸长,胳膊肘抵在折着的膝盖骨上,薄雾从唇里溢出,迷乱了一张靓丽漂亮的脸,她仰着头往天上的星星看,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
    她弹了下烟,烟头一截灰烬承受不住颤动往地上掉,抽了大概半根,手机滴滴的响了好几声,她才低着头把手里那半根烟扔在地面上,站起身揣着兜,脚尖踩着烟头转了好几下,又弯腰捡起来扔进旁边垃圾桶里,抬步往胡同里走。

    手机打开,是兆锐的号码,她猜应该是马权用他的号码打来的。

    聂召走到的时候靳卓岐正站在一旁,手里拿着一瓶开了盖的酒,站在最边缘,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在点。

    身上挺少见的穿的很正经,聂召问过,他今年十九岁,四月一日生,比她大了整整一岁,听说是上学晚加上有一年休了学的缘故。

    她忽然明白过来靳卓岐不像是个好学生,又学习很好的原因,他不是自己学,是为了让他妈安心,所以名列前茅,在南林稳居第一。

    听卢湘说,高二上学期前,他就算是在一中、三中、附中、实验五校联考中也能拔得头筹,但在高二下学期因为时常请假,成绩一落千丈,倒是有人说是因为家里出了事,他没办法专心学习。

    甚至高三他跟学校申请了休学停课一年,回来之后,靳卓岐重读高三顺便补高二落下的课程,但成绩变得不温不火,他丝毫不着急,一副摆烂态度让南林的班主任没少找他谈话。

    一直到了高三下学期才重新登顶。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他少年气十足,带着一股清越的干净气息,学习好,被老师赋予厚望,也因为休学那一年发生的天翻地覆的转折,身上却又多了几分异样的成熟感。

    此时穿着一件白衬衫,臂弯松垮地勾着那件黑色kiton西装,旁边路灯模糊,落在瘦到能看到骨节轮廓的手指上,夹着那根猩红火苗的烟,烟雾弥漫,活生生一个斯文败类的混球。

    他不是没钱吗?

    后来又发生了什么?

    聂召又忽然觉得,如果不是那件事,他或许都不会抽烟喝酒打架谈恋爱,跟当初的她一样,想要耗尽自己的青春跟生命,活成垃圾。

    即便卢湘没说,就凭他不爱学习还是想要他妈安心,次次考了第一名,聂召就知道在那件事之前他或许不是现在的样子,或许很乖,很听他妈妈的话,或许一路顺遂,考上名校,正好光明。

    而这一切都被她的卑劣跟自私给毁掉的。

    她站着看了一会儿,听到里面拳打脚踢的声响,肉搏的声音刺着耳朵,夹杂着嘶声裂肺的m.fEnGyE-zN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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