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个法诀, 夏连翘立刻意识到不对劲,浑身一个激灵:“小凌!!” 凌守夷的动作却并未因她的挽留而停滞,只见他身形一晃,竟化作一道轻清之炁,众目睽睽之下,直向那白衣道人飞去,霎时间便没入其眉心祖窍,落入乾宫,重回天心。 他本是一点轻灵真性,归入天心之后,分身与真身相融。 白衣道人,或者说,凌守夷这才扬起眼睫,他眼角余光未看向夏连翘,只静静地朝前望去。 少年皮肤皙白,双瞳疏淡如雪,臂搭拂尘,轻轻垂袖伫立,语调淡而果决。 “当着我的面,不知白道友还要如何解释?” “或者,这其中到底有何误会,是我凌冲霄不曾得见的?” 白济安和李琅嬛都如当头棒喝,齐齐怔愣在当场。 …… 这本也是原著剧情。 凌守夷当场掀开马甲,给主角团带来了一万点暴击,几乎兵不血刃地就把白济安任何解释都打回嗓子眼里。 他以凌冲霄的身份全程围观参与主角团行动,实时取证并“录像”。纵白济安有那三寸不烂之舌,铁证如山,也难回天。 夏连翘还没见过白济安这呆若木鸡的模样。 身为主角,尤其还是这种拿了游戏人间浪子人设的主角,夏连翘见到的白济安一向都是游刃有余,纵使前方再多危险,也能莞尔一笑,等闲视之。 回过神来之后,白济安与李琅嬛下意识地便将视线都朝她望来。 凌道友便是义父的话…… 那连翘与义父??! 李琅嬛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这一刻也快要炸开了。她愣了半晌,变故太大,竟让她如坠梦中,只觉眼前这一切都是个荒诞不经的梦。 自打冲破禁制之后,李琅嬛便已经做好会将义父引来的准备,但当真看到真君本尊亲至,她还是恐惧得难以自持。 她与真君自幼相识,是他门下第一个大弟子。除却儿时这浅薄的情谊之后,她与真君平日里接触甚少。 真君御下极严,地位崇高,在她印象中,真君常高坐在渡霄殿内,神情冷淡,并不轻易下场。 若有弟子犯事事,便依天规打杀了出去,绝不护短,纵使弟子求到他面前,嗑上几百个响头,也从不容情。 明明是他门下,可李琅嬛同门师兄弟师姐妹,却从不敢仗他身份行事招摇,个个谨小慎微,别说狐假虎威了,恨不能换个师尊才好。 也只有那仙阶高的罪仙触犯天条之时,她才能看到真君平静地自那高高的莲台上走下来,天罡神剑过处,竟如刈麦一般,便是世人眼中长生不死的神仙也不过剑下亡魂。 衣不沾血,足不染尘。 一剑之下,莫不为臣。 一剑之下,莫不为蝼蚁。 在她心中,义父从来疏淡冷漠,不染红尘,冷酷无情,几近天规法理的化身。 可凌道友竟然是义父化身…… 而连翘与义父之间…… 曲沧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竟也看向了夏连翘。 一时之间,场内场外,目光竟纷纷落在她身上。 成为众人焦点的滋味并不好受。 夏连翘深吸一口气,正巧与凌守夷的视线撞了个正着。 她有些晃神,眼前的人分明是昔日枕边爱侣,可她从未觉得凌守夷这般陌生,陌生到她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悚然。 他是她的恋人,但他此时的身份更是玉清威显妙生真君,那个高高在上的执法神。 凌守夷以玉清威显妙生真君的身份静瞧着她。 她实在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淡漠的白衣道人,与她印象中的凌守夷联系到一起。 纵使他容色再姣美难言,这……分明是两个人的眉眼。 神态、气质隐隐之中似乎也有了改变。 湖底波涛掀起他道袍衣摆,凌守夷容色淡漠,不辨喜怒,疏淡如雪的眼底,仿佛有神光微绽。 足下湖波漾漾,风浪轻轻吹动他道袍衣摆,太极双鱼的法像在他身后盘旋不定。 可她必须要开口。 她想,这一年多来的情意算不得假,凌守夷总会给她这个面子。毕竟原著中,曲沧风也曾在一边劝说帮衬,凌守夷也曾颔首同意。 夏连翘一遍遍安慰自己,他如今身份不同,有些场面话总必须要说的。 他曾经承诺过自己愿辞去神职,与她长相厮守。 一片沉默之中,竟是凌守夷主动开口:“你可有什么想说的?” “有。”夏连翘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对上那全然陌生的双眼,“那日飞舟上的承诺可还作数。” 白济安与李琅嬛显然还记得当初飞舟承诺,忍不住又将视线望来。 曲沧风微微挑眉,不明所以间,也跟着转动眼珠。 众目睽睽之下,凌守夷神情不变,平静言道:“吾凌守夷所言,便断无反悔的道理。”M.FENgye-zN.cOM